尽管每次我都带着些许歉意扶起他,他却不敢直视我的脸,粗壮有力的双手交叠在身前,银白的毛发上沾染着清晨映着朝霞的露珠,露珠沿着臂膀的曲线滚落到锐利的爪尖,滴落在松软的棕黑色土壤中。
不得不说,我对于虎兽人的手掌还是很有兴趣的,不过并不是想要砍下它们作为施法材料,而是想要揉捏粉嫩的肉垫,上次吃猎豹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只可惜死去的猎豹尸体已经僵硬,完全没有温度和手感。
我打算和赫利迪斯一同前往兰达达堡猎杀尼密阿巨狮,希望它会成为我冒险旅途中的起点,帮助我获取高阶冒险家的身份,当然,我不是为了成为冒险家才决定去猎杀尼密阿巨狮的,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我的意思是我还有其他的理由。
炼金甲胄莫名其妙的被溶解,导致我缺乏合适的防具装备,通过杀死那只怪狮剥离它的身体素材,让那群精通锻造的矮人出手加工,便可以弥补我防御缺失的现状。
比起防御缺失,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赫利迪斯的呼噜声,我从没想过有生物可以发出如此烦扰的呼噜声,像是高频率的声波,导致我昨晚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如果没有醒来,我或许分不出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在黄昏出门行走,在薄暮的灰暗之中前行,仿佛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在离我而去,就连地平线也在往着更远处的地方徘徊与这幅萧瑟景象完美契合,倘若能够记录下来,绘制到白杨木板上,也许就又是一副传世的名画。
没错,除了吟游诗人的身份外我还是一名画家,又或者说绘画也是吟游诗人的必备技能,但我与常人不同,我从来不为自己绘制画像,哪怕只是背影,我认为这种行为会抹杀掉自己的灵魂。
可笑的是,现在的我灵感枯竭,甚至拿不起刮刀,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玩偶,充斥着破败腐朽,灰暗的气息缠满了我的全身,就如同一道发不出鸣叫的闪电,还哪有什么灵魂可言?
耳边时不时响起海浪的低语,促使着我前往海湾。
这或许是一个好决定,在码头,在海岸,聆听海浪的呼啸声、拍击声,沙砾灵动的挤压声,或许能够令我狂躁的内心暂且平复,灵感迸发,绘制出更加精妙绝伦的迷幻之作,足以令那些否定我的人瞠目结舌。
深夜的沙滩,寂寥无人,没有人会在深夜中和黑暗做伴,和风暴共舞,除了我。
我无言地凝视着阴霾的天空,即使是海浪的呼啸,即使是疾风骤雨和漆黑的闪电也法驱赶我脑海里的声音。
我是看见了!看见了一只带有鳞片的利爪,它突破了海岸,直冲天际,它粗壮像是一根古老的石柱,来自地狱。
我的脑中开始充斥着从平行空间中逃逸出来的奇异植物,她们在我的脑海里进行盛大的狂欢,似乎随时都要推门而入,像是一柄尖锐的小锤在无休止的叩击着我的心门。
我开始看到亮黄色和深蓝色在天空中流转,像是融化了的颜料般交织着落下,围绕整个海岸漂流。
月亮似乎透过了薄暮,露出了一张与人类相似的面孔,只是她的鼻翼被剪掉,双眼似乎没有眼皮,睁的浑圆,面无表情,这令我恐惧,这令我疯狂,这令我痴迷!
我的牙齿开始脱落,只剩下腐败的牙床,我身体开始散发出恶臭,浑身充满了溃烂的坑洞,整个人像是一团腐败的莲藕,呈现黑紫的色泽,紧接着我看到了光,一抹圣洁的光!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
光辉之下,火山和冰川争相浮出水面,随心所欲的改变着形状,我看到阵阵波涛涟漪从水面脱离,上升到半空,仿佛时间和空间开始摇晃。
它们从来就没有起始和原点,同样也没有尽头,是我们错乱的定义拘束了自己,就像颜料和技法拘束了我。它们也有着规律的循环和新生,就像人一样,它有着规律和新生。
我…也有着规律,也有新生?
我不再旁观,不再犹豫,我鼓起勇气伸出去那张已经镂空的脸凑了上去,去填补那一片虚无。
我张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新牙已经开始成长,乳白色光亮象征着新生,仿佛竭力表现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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