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子本就对此事存了三分疑影,听简葵如此笃定,先是一愣,诧异道:“竟有此事?那走水不是妹妹房中蜡烛点燃了床帐才烧起来的么,妹妹院子是锁起来的,旁人怕是进不去,如何能动得了手脚?”
简葵细细的看她表情不像有假,揣度着她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演技太好?于是又东张西望一番,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不可闻的说:“我怀疑就是那蜡烛的问题,所以才央求主子爷去好好查上一查。”说完,便紧盯着夏氏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只见夏氏听了更为惊愕,说:“蜡烛如何做得了手脚,莫不是烛台做了手脚,站立不稳?”说完自己又叹息一声,说:“可惜如今院子里烧得面目全非,再无迹可寻了。你也莫要怨主子爷不信你,此事确实蹊跷,又无证据,如今幸好妹妹福大命大,又毫发无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罢了。妹妹可是在疑心谁下的手?”
简葵见她滴水不漏,心内暗道,看来她确实不知情。也只好摇头说:“倒没有疑心谁,我在这院里两眼一抹黑,如今还能如何呢,只能在这里罢了。”
夏娘子又换上喜色,说:“妹妹如今和我做了邻居,我便有了伴儿,日后若是得闲,只来找我便是,姐妹们一处说说话也是极好的。”说完又回头叫绿云进来,伸手接过她手上捧的两匹尺头来,放在桌上说:“妹妹怕是不知道,我娘家便是做绸缎生意的,这两匹正是前日才送来的时新料子,极光鲜水滑的。我爱得什么似的,还不曾做成衣服,如今便做了与妹妹的见面礼吧。”
简葵忙要推辞,她便一把按住说:“这不值当什么,我白跟了主子爷两年,又虚长你两岁,如今妹妹也是主子爷后院的女人,我们互相照应也是理应当的。”
正在推拒之间,便听茵茵在门口叫了一声主子爷,两人忙一起往外看去,只见周磐着一身玄色长袍,戴着青玉发冠,愈发显得英姿挺拔,面容冷峻如远山般。简葵看着他远远走来,心内一动,这男人着实是出色极了。若不是因为目前这种关系,倒是可以好好撩一撩的。
他刚走到门口,抬头望见夏明珠也在内,便问:“你怎么来了?”
夏明珠忙上前福身道:“奴家见范妹妹平安归来,喜不自胜,正来与她说话呢。”说着看到周磐的目光落在那两匹锦缎上,忙笑道:“主子爷看看,奴家给妹妹选的两匹缎子,这一色晴山,一色黄粟,若是做成了衣裳,可配得上范妹妹美貌?”
周磐把目光从布匹上移到简葵脸上,定定的看了片刻,微微一点头说:“嗯。你有心了。”夏明珠看他无意与自己多说,便识趣的说:“奴家忽然想到房内还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来与妹妹说话吧。”说毕便要告辞,周磐也不作声,只兀自到榻前坐下。简葵见状只好挽留了两句,她扔执意走了。
看着她带着绿云袅袅婷婷的消失在大门口,简葵收回视线,看向周磐,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周磐清了清嗓子,问:“你在此还住得惯吗?”
简葵走到他面前,俏皮的笑道:“在哪里住都无妨,只要你不锁着我就行啦。”
周磐微微一点头,说:“听怀衷说,前番因为大门锁着,你险些没有逃出来。”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她若是因为自己下令锁着,活活烧死在院子里,自己又该当如何?
简葵听他主动谈到这事,便忙打蛇随棍上,问:“爷,如今不锁我了,我可以到前院吗?”
周磐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爷”,且叫的极为谄媚,不知道她小脑袋瓜子里又起了什么念头,不由得瞥了她一眼,板着脸问:“前院都是山寨里的男人,你到前院做什么?”
简葵一听他这是不许,眼珠一转,忙委屈道:“那以后我若是有事要找你,只能让别人转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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