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残旧战鼓】 (2-1)

“我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一个人要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不能别人说什么都信。”

“现在看，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何光下意识出口的一句话，却是让“源稚女”有些发懵。

“我为什么会怀疑光先生？”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大脑一片昏沉。

意识朦胧时被王将骗着喝下的烈酒，此刻也如离巢的火龙般在他的体内咆哮着窜动，让他无法静心思考。

“呼。”

长出了一口气后，风间琉璃再次跪坐下来，努力控制自己愈加疯狂的意识，扣着膝盖的双手都因过度用力而指尖发白，细密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留下。

而何光在四处观察一番，确认幕后人并未留在附近后，也是突然出手按住了面前少年瘦削的肩膀。

对于这孩子的精神病症，他也是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只当做是一对性格迥异的双胞胎来看待：

源稚女，性格怯懦腼腆，稍有些固执，虽有着性格缺陷，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好孩子。

风间琉璃，这是他早早为自己取好的艺名，也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

昂扬疯狂，爱钻牛角尖。

用何光老家的话说，主意很正。

可到底是没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还能救。

“光先生？”

风间琉璃蹙了蹙眉，手指微微颤.动，可终究是没伸向那就静躺在他左手边的名刀。

这种人格下的他，确实十分极.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魔，但思维确算得上清晰，还能分辨得出谁是真心对他好。

若不是受了进化药的影响，也不会闹出今天这事来。

可在此刻，他只感觉自己脑袋里那根弦即将崩裂，那深入灵魂的敲击声正由远及近，游魂般行走在这夜幕笼罩下的小镇中。

“我……你不能动光先生！”

一向怯懦的少年源稚女在意识深处大声喊道。

风间琉璃抿了抿嘴唇，仿佛听不到另一个“自己”在心底发出的声音，只是一语不发地凝望着何光。

“跟我回家。”

何光突然开口，这是个陈述句，并非询问。

“……”

风间琉璃没有说话，只是将摆放在地上的樱红色名刀，缓缓握在手中。

何光见状也不再言语，随手一翻，不知从哪抽出两把长刀来，在黑漆漆的夜中犹如寒星般耀目：

蜘蛛切、童子切，源氏先祖赖以斩妖的名刀，久负盛名的炼金武器。

何光的评价是，不如砍刀趁手，但也勉强能用。

简单熟悉了一下后，他直接出手，刹那间掀起两道青色刀光，仿佛能够斩破长夜。

——体验卡时限极短，每一秒算下来都是希望之光，可不能浪费在这无意义的对话上。

恰在此时，熟悉的梆子声再度响起，幽灵般在校园里游荡。

路山彦体验卡时限结束，没有了【镰鼬】加持的何光当然难以辨明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也没有时间去分辨。

只因，原本还带有几分“源稚女”气质的风间琉璃，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变作了森罗恶鬼！

“叮——”

一阵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

极短的时间里，三柄武器已经碰撞过多次，刀光剑影间火花绽放又凋零。

即便是化作恶鬼，一个人也不可能凭空学会一项技艺。

源稚女此刻所展现的剑术看起来极有章法，实际上也不过是凭着强悍的龙躯，将在源稚生那里看到的剑术入门动作和京剧功底结合而生的“半吊子”。

可就是这时而端庄大气、时而诡魅非常的“半吊子”剑道，应对起来却是极为棘手，可也难不倒战斗经验颇为丰富的何光。

在大抵摸清了风间琉璃的路数后，他飞快挥落一记重刀，将其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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