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子时夜半（9） (2-1)

端方打断义律道：“你不要张口闭口的用战争来吓唬我！”

“我大金幅员辽阔，版图数十倍于英吉利。你国又离东华万里之遥，纵使来了也不过在海疆占一二小城，岂敢深入？”

“只要朝廷把东华人当炮灰武装起来，你们就算再船坚炮利，又徒奈我何？”

“要知道——蚂蚁是一口吞不下大象的！”

义律：“我们没打算吃了大象，只打算在大象身上切几个小口子，喝点血！”

“最关键的一点是——你们朝廷敢武装东华人当炮灰吗？”

端方受不了与义律没完没了的扯皮，直说道：“你们究竟要怎样才能放弃支持反贼？”

义律：“只要你们愿意履约，我们又何必再费力投资另一伙人？”

“要知道，但凡投资都有有风险，我们也不想冒险。而且，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也不愿意贵国陷入战乱～”

“我们只要五口通商、自由贸易！”

端方：“恕本督做不到！”

义律：“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义律说着端起了茶杯道：“东华有句俗语叫”端茶送客”，这次我没说错吧？端总督～”

端方气得站起了身，可是犹豫半天却又坐了下来，低声下气的说：“义律先生，本督实在是有苦衷，推动朝廷开国贸易，实非一日之功～”

“至于战争对你我都无好处！”

“要知道，贵国跨海远征，胜负也在五五之间。最重要的是，无论两国相争谁胜谁负，只要战事一起，朝廷一定会杀了荆州所有的西洋人祭旗！”

“毕竟你们的船坚炮利只有我和6皇子明白！在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看来，你们只是一些未开化的西洋番邦而已～”

“东华有句俗话叫“千里做官只为财”！你义律先生万里来当个商务监督，应该也不愿发财前先掉了脑袋的～“

“你们支持反贼的事情，本督可以网开一面。共进会那些假洋鬼子，我都可以放过！”

“而且从明日起，你们可以在荆州城随意活动，自由贸易，本督绝不干涉！”

听了这话，那义律才有些意动，说道：“端总督有难处，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编练新军花了我们1000万两白银，结果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你让我怎么应付国内议员的质询？”

“还有～”

“等等！”端方连忙打断道：“编练新军明明才花了600万两白银，什么时候成了1000万两？”

那义律慢斯条理的说：“你们东华那些放利债的有个玩法叫“砍头息”，我觉得咱们也该这么办！”

“我方应放贷900万两，实放贷600万两，砍个300万两当预付利息～”

“不算多吧？”

端方：“就算是900万两，那还有100万两银子呢？”

那义律轻笑道：“端总督，我们西洋商会这么多人，上上下下为这事忙活了这么久。”

“吃点回扣当作辛苦费，不过分吧？”

端方听到这，顿时气得直哆嗦：“你～你们这些洋鬼子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吃完了上家、吃下家，两头通吃！”

“所有的武器装备和训练教官，都由你们一手操办，你们两头压价。西洋教官都是英吉利的海军士官，他们原本军饷20两银子一个月，你们实付10两，到本督这里却支取月银100两！”

“那些军械装备的价格全是你们胡编乱造的，这600万两银子里，恐怕花在购买装备上的连三成都不到！

“这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你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的工匠和士兵。导致我们的士兵连枪支拆卸保养都不会，更别说枪药和炸弹的配方了～”

“本督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找你们合作！”

那义律看了一眼端方，平静说道：‘端总督，你也是当了多年的封疆大吏，自然该懂得这世间最贵的就是“垄断”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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