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无论二人再无怨无悔帮家里干活，也拦不住爹酒水喝多了的毒打和债主上门讨钱无果的滥砸烂打。

最后，阿爹为了钱，把阿竺和阿苑卖了，卖到了一户看上阿竺的人家。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阿竺从后门娶回家当小妾，悄悄地，除了两家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阿竺嫁人了。

阿苑是陪嫁，当上了阿竺的侍女。

正妻很嚣张霸道，她居然把阿竺当佣人看待。毫不客气地指挥阿竺擦地板，整理厨房，绣布，绣不好便会遭到鞭策。阿竺很快就累垮了，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连床都下不了，终日等着被阿苑照顾。

正妻扣了阿竺的俸禄，姐妹俩连棉被也买不起，最基本的温饱也无法达到，只能互相拥抱取暖。

阿竺发热病，高烧不止，时而上气不接下气，生死不能。她的好夫婿却是从不曾来看望，倒怕传染全府，将她打入私家建立的地牢。

在只有一丝缝隙透光的地牢里，阿竺不停地呼着冷气，颤抖个不停，愣是倔强地没有喊一声“好冷”。

张苑看着很是心疼，一天偷偷打了热水捧去给阿竺暖脚。在回房的路上，一只手伸过来啪地将水盆打翻，阿苑身上淋满了烫水，瞬间浑身长满了水泡，灼热难忍。她痛苦不堪地跌倒在积雪上。

“哈哈哈哈哈活该！谁允许你打热水的？”

阿苑抬头看向那个嘲笑自己的小孩，她认出，那是正妻的大公子，平日骄纵顽劣，最爱欺负下人，阿苑对他是能避则避，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碰上了。

阿苑的心像地上融化的积雪般凉得透顶。

如她所料，大公子先是嘲讽地看着她一会，然后泪水夺眶而出，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呜爹，娘！这下贱的东西欺负我！爹！娘！呜呜呜呜——”

陈老爷赶来得飞快，一看满地融雪，再看大公子衣服确有沾湿的痕迹，指着阿苑怒道：“你干的？”

完全无视了阿苑脸上手上的灼伤与水泡。

阿苑深知此事会牵连阿竺，忙跪下来磕头：“对不起老爷奴婢知错……”

陈老爷一脚踹开她，扶起故意倒在地上的大公子，喝道：“来人，把她带到大堂，杖棍五十！”

大公子添油加醋道：“爹，你看她还想偷打热水暖身子……”

陈老爷脸黑成了煤炭，他不允许府中有奴仆把自己当人看，需要暖和的衣裳和被褥。他把阿苑扔到阿竺隔壁更为阴森可怖的地方，用鞭子抽打，用棍子杖捶，在她的脸上烙上一道铁烙的印子，直教阿苑疼得昏厥过去。

这段时日，阿竺无人照料，湿寒肯定加重了。两姐妹只一墙相隔，却不能见面。

阿苑日日思夜夜想着要回到阿竺身边。

直到那一天，如心有灵犀一般，阿苑血淋淋地挣脱手铐脚链的禁锢。在陈老爷视察时，早不见了影。

他们忌惮她落下仇恨的果子，会找自己报仇，陈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连中元节都不过了，只顾着寻找张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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