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道 (3-1)

春雨过后，长安春色尽显，莫伏走在城郊，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春风拂过，绿芽新发。

莫伏见此景象，心头的阴翳被扫去。

他方才十八，还有的是时间，这一次科考报不上名，就当自己没考上，明年重新来过。

“大哥哥，买花嘛？刚刚盛开的杏花喔。”

一个十岁左右的的小姑娘拉住莫伏的衣摆，童声童气的看着莫伏。

莫伏弯下身子，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有些害羞的甩了甩头。

“大哥哥，买花嘛？”

“小妹妹，花怎么卖？”

“五文一朵～”

“我要买十朵。”莫伏自顾自的从女孩的捧花中抽了十朵，然后将一两银子放在了小女孩手里。

莫伏走了，留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爹！妈！囡儿刚刚卖花了！”莫伏转头，却是看到一对夫妻从一旁走来，各背着一筐的杏花，应该是来采花的花农。

莫伏离得有些远，不清楚这一家子的说话，不过看到小女孩朝着莫伏指了指，那汉子马上跑了过来。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小女不识数，没找您零钱。”

汉子说着把一袋铜钱递给莫伏。

莫伏推了回去，他非富贵之人，却有一颗向善之心，他孑身一人，也花不得许多钱财，这一家子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生活不易。

“大哥，我刚刚过完科考，自信榜上有名，这喜悦分你们一份。”

莫伏哈哈一笑，然后大步向前，颇有一番得意之姿。

“好一个少年得意！”

大汉心生敬意，这青年不过二九，却是这般自信，而且心地善良，若真像他所言，科考榜上有名，那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

“当家的，那小先生？”

“科考之士，大善之人。”大汉看着莫伏远去的背影，如是说道。

“大哥哥是好人。”囡儿童稚的声音又响起，夫妇二人相视一笑。

“回去吧。”

莫伏一路向前，却是有些累了，看到不远处有个破庙，决定先去歇歇脚。

“嘎吱。”

破庙年久失修，木质的庙门上挂满了蜘蛛网，莫伏推开庙门，里面一片狼藉。

一座佛像慈眉善目，上面却是布满了积尘，佛像失去了光泽，摆放祭品的木桌也是被岁月腐蚀，破庙中央有一个石头围成的简易火堆，已经很久不见烟火。

莫伏搬来一个石块，坐在一旁，拿起了背囊里的水袋和干粮。

他又拿起了那本手札，继续翻阅。

“有史官记载，那道人乃是道宗人士，习得道法。

古时便有书籍记录，尘世之外另有天地，有仙山道门一说，曾经有旧朝皇帝举全国之力欲求海外仙山，花费数十年求仙未果，国库亏空，终是落得终是亡国下场。

仙门一事终是归为梦幻，而一年前的灾难，仙门奇人再次出现在俗世，可是道门之人脱离红尘，事后不留功名，实为大善之人。

圣人欲立功德，却被制止，此后唐国风调雨顺，再无天灾人祸。

虽未立功德碑，我们也心怀感激，感谢圣人心怀天下，感谢道门庇护苍生。”

“这道人到底何许人也？竟是被记入史书之中。”

莫伏心生疑惑，海外仙山他也是从古籍中有所了解，不过这都是祖辈拿来哄孩子睡觉的榻前故事罢了，至于旧朝亡国，只是因为皇帝昏庸无道，仙山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莫伏也是知道，一个国家为了巩固政权人心，也会摆出各种道道。

这道人一事怕也是朝堂唱的一出戏吧。

“若当真有所谓仙门，当初我家乡大旱，为何不见仙人来救。”

莫伏突然想起那雨巷里的事情，头皮有些发麻，他现在也是很难再做出判断。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莫伏啃完一个面包，灌了两口水，准备起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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