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火阑珊（上） (2-1)

陈齐不似作伪的神情，让陈婉疑惑了。

她能够看到眼前之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追忆和忧伤。

可是这个世界有回不去的地方吗？

哪怕是从最南的交州跑过来的，也应该找得到回去的路吧。

可为何陈齐却说永远也不可能回去呢？

“喂！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故乡到底在哪呢！”

想起故乡，陈齐的兴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就算告诉了陈婉他的故乡在哪里，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她还能让自己再穿越回去？

“荆州！就是在荆州！不过具体哪个地方忘了。”

陈齐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荆州啊！离兖州也不算太远嘛！别以为我不识地域，穿过豫州不就是荆州了？”

“还永远回不去了，骗小姑娘呐！”

陈婉这话说得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因为陈齐还真就是在骗小姑娘。

尚未及笄的女孩，可不就是小姑娘嘛。

汉代女孩一般年满十五，家里就会给安排亲事，随后便是及笄取字。

如果到了二十还没婚配的话。

也会和男子的冠礼一样，及笄取字。

接下来的时间，陈齐真的是一点空闲都没有。

早要跟着一起读书识字，下午要跟着一起弹琴对弈。

而且是一天都没有间断过，陈齐对此是有苦难言。

他还等着吾之恶来就位呢。

不然就他那没有任何根基的小身板，随便来个下人他都不一定打得过。

不过慢慢地陈齐就发现了，这陈婉似乎是有意在培养他。

不然不会每天都催促他读书写字。

他知道再这样搞下去，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他怕会忍不住向陈婉这个小白羊下手。

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他还两眼一摸黑。

要是被陈伯道发现的话，下场恐怕会很凄惨。

或许以前还会有卫青这样骑奴翻身的典故。

但在如今阶层固化的情况下，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士族已经垄断了的所有层通道。

朝代在变化，但永恒不变的是人心。

没了士族，官员便会结党，都是一样的。

士族彻底消亡于宋，但马便捧出了新士林领袖‘衍圣公’。

有士族在的时候，要‘衍圣公’有个屁用。

又不能当饭吃，还要像个祖宗一样的贡着。

士族没了，‘衍圣公’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流水的皇朝，铁打的‘衍圣公’说的就是这个。

读书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有人会为他们摇旗呐喊。

那群最聪明的人，早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弄得一清二楚。

汉末士人与宦官的冲突。

本质就是皇权对抗整个士族群体的表现。

自古以来得罪士人阶级的皇帝和宦官，无一不被黑得体无完肤，连一个例外的都没有。

因为这群人永远占据着渔轮的至高点。

陈齐还没蠢到在羽翼未丰之前，就自己跑过去找死。

虽然只是一个没落的陈家，但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只有黄巾起事，他才会消除大部分的顾忌。

七月十五中元节。

得益于汉武帝对成仙的热衷，元节、中元节、下元节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这一天，陈婉终于给陈齐放假了。

虽然还是没有逃离魔爪，但总算是获得了出府的机会。

这天晚的雍丘县很是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要不是沿途都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恐怕谁都会认为这是大汉盛世。

陈家虽然已经属于没落的士族，但该有牌面一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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