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避开主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停在远处的一个树林里,马车上尉迟炽繁正和她母亲抱头痛哭,马车外十余米处,宇文温正和自己的老丈人安固郡公尉迟顺说着话。
“小婿隐瞒了许久方才告知,让岳父岳母平白担心了月余,还请恕罪。”宇文温向尉迟顺行了个礼表示歉意。
定好启程日期后,宇文温才于昨日请安固郡公夫妇今天到长安城东郊外悄悄碰头,夫妇俩轻装简从来到这才见到了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女儿尉迟炽繁。
宇文温将事情经过连同即将远赴安州的事情详细告知了自己的岳父岳母,也就是“皇帝逼酒灌醉尉迟炽繁欲行不轨,幸得当晚逆贼行刺方才侥幸逃出宫,为防不测只得躲藏至今”云云,当然“你女婿就是行刺皇帝的真凶”这种猛料可不能说。
“也罢,此去安州路途遥远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尉迟顺倒也豁达,毕竟女儿没事做父母的也放心了,“三娘自幼被她母亲宠惯了,女婿可得多宽容些。”
“此是自然,只是岳父是否也要打算打算了?”宇文温还是想多提醒提醒岳父,“如今形势变幻莫彻,各方人物蠢蠢欲动,小婿认为怕是要见血了...”
尉迟顺看着天空长叹一声,宇文温这个后辈能看出来的他岂能看不出?幼帝登基各方势力如今还在台下暗斗,可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撕破脸了。
谁不想坐那个位置?可最后也只能是一个人坐啊!
“小婿有一封信,还请岳父转交蜀国公。”宇文温郑重的将一封信双手递上,“小婿偶逢异人,可预测祸福又有避祸之术十分灵验,他言数月后蜀国公必有大难,避祸之法均在信中。”
蜀国公尉迟炯,大周奠基者宇文泰的外甥,忠于宇文氏,时任相州总管也是尉迟顺的父亲。
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两个月后尉迟炯看出辅政的隋国公杨坚有篡位之心,便点起门生故旧及自己几个儿子和侄子所属军队起兵反杨,与杨坚派出的行军元帅——名将韦孝宽激烈交锋,数十万大军在各地激战月余,最后尉迟炯兵败身亡。
宇文温想了个办法试图扭转尉迟炯兵败的历史,但他没有资格引起蜀国公的注意索性拜托自己岳父尉迟顺试一试,至于成不成已不是他能影响得了的。
“若时局有变,蜀国公必定起兵扶助宗室,到那时岳父在长安城里怕是日子不好过,还请三思!”
他是诚信诚意希望尉迟顺想出应对之策,毕竟是自己妻子的父母,万一尉迟炯起兵后留在长安城里的他们必定难逃一劫。
天元皇帝宇文赟死在自己手下,可随后的历史似乎还是沿着旧时空的轨迹前进,隋国公杨坚虽然‘渡劫’失败身负重伤,却依然硬挺着入宫争权卡位,同历史上一样他成为辅政左丞相,掌握实权。
宇文赟在位时,于大象元年设四辅官:以上柱国大冢宰越王宇文盛为大前疑,相州总管蜀国公尉迟迥为大右弼,并州总管申国公李穆为大左辅,大司马隋国公杨坚为大后丞。
这握有实权的四巨头中,宇文盛被封为越王已经外出丰州(今湖北丹江口市附近)就藩,尉迟炯在相州总管府(治邺城,今河北临漳附近)、李穆在并州总管府(治晋阳,今山西太原附近)任职,唯独隋国公杨坚留在长安城内。
值此大变之际杨坚近水楼台先得月,再加上其女儿杨丽华现已是太后掌握后宫,无论内外的优势都很明显。
汉王宇文赞如今担任辅政右丞相,这个沉迷于酒色的花花公子迟早被杨大叔玩死,所以接下来的剧情也就和旧时空差不多。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宇文赟此番是遇刺身亡,他那吃里扒外的心腹郑译、刘昉没有任何办法伪造遗诏让杨坚总揽大权,京师和皇宫的禁军领导权如今各方还在激烈争夺中,宇文温正是花钱讨好了汉王宇文赞才得以名正言顺离开长安。
要赶在杨坚真正掌权之前去到安州做一番准备才行!
又盘桓了片刻双方告别,宇文温和宇文十五跟着马车走上大路,和停在路边的自家车队汇合,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与兄长宇文明的车队合作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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