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苍穹（6）

三个人皆无动于衷，一向对常溪疼爱有加的九英亦没说话，在常溪的灵宠小景不见的那几日，他还特地找了类似的小狸猫来哄她，如今都缄默不言。

明楼瞪着他们，垂在身侧的手咯咯作响：“你们这是要枉顾同门情谊，眼睁睁看着小师妹去死吗？”

三人无话，流紫心口微微起伏偏开了头，魏峰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九英轻轻合了手中的水墨折扇。

“好！好！”明楼喘着大气狠狠甩袖，抬步就要走，“你们都不去，我去！不就是水天池吗？不就是几个侍卫吗？小师妹都敢跳，我明楼也不怕！”

绽放得非常绝美的芙蓉池边浅蓝色光芒一闪。

“要去哪儿呢？”他们久未见过的泗阳真人裹卷着一身蓝色灵光现身，身上气息清冷，恰恰挡住了明楼的去路，他表情微冷时透露出不同往日的严肃，“为师一不在，你们四个人闹得倒是挺凶。”

“尊师，弟子们略有些分歧，并未在闹。”流紫，九英和魏峰见来人是他，赶紧站了起来挺直腰背恭恭敬敬地行了弟子礼。

明楼气呼呼地脚步一顿，又碍于尊师在场，虽然心中有气，他还是先行了弟子礼，只是声音低而哑：“尊师。”

泗阳真人发冠齐整，抬手拢了拢蓝边金丝宽袖，轻轻颔首以作回应，他越过四人走到近处去瞧着那情境，情境中的常溪正摔在那地上，一身白衣鲜血斑驳，疾风带起的石子划过的地方道道伤痕，她堪堪握住的摩灵剑剑光也开始微弱，可她仅仅是趴了会儿，纵然万般艰难，还是撑着摩灵剑重新站起来。

明楼转身盯着他的背影，狠狠一咬牙语气坚定：“尊师，既然您都听见了，那我也明说，弟子要下去。”

“下去？”蓝色灵光下的泗阳真人额间水滴微闪，“你以为你下去就能帮到你的小师妹吗？”

“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妹被魔尊苍穹弄死。”

泗阳真人脸色微肃，语重心长：“明楼，你以为除了你，其他人就不想救溪儿吗？九天的条例和禁忌你到底有没有深刻记在心里？”

“我管他什么九天条例，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同门小师妹。”

沉默良久的九英轻叹，合起来的折扇搭在掌心处，他明衣温语：“三师兄，尊师提起九天条例和禁忌，其实只是在提醒你一件事。”

脑海短促地闪过了什么，明楼似乎恍然所悟，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们是在说……历劫？”

“没错，历劫。”九英心间皆是无奈，他表情隐隐变化，“因为一只灵宠，溪儿当日从水天池跳下了人间，就已经意味了一件事，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她的劫。”

“可是，可是……”明楼不自觉地往前几步，大脑混乱得跟浆糊一样，“可是小师妹年岁尚小，劫数不应该来得这般早。而且，而且历劫之人不是不可以使用术法的吗？她在人间已经使用了法术，和苍穹打起来的时候都还用摩灵剑，这怎么可能是在历劫？”

更何况，一般历劫之人，会经历凡人的一生和轮回的苦果，历劫过程中断然是不会有身为仙神时的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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