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仇恨是心口的疤痕 (2-1)

丹山城，一座繁华的大都市。

萧木牵马而进，守卫城门的汉子见萧木背剑牵马的，活脱脱一个游侠，应该不太好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阻拦道：“进城需要通关文牒，以免土匪恶霸混进城中。”

萧木扶了扶斗笠，一脸笑意，随后“哎呀”一声：“官爷，你钱掉了。”

守卫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便招了招手示意萧木赶紧进城，随后便弯腰捡起了几粒碎银，眉笑颜开。果然这撑死胆大的，这类游侠最不缺钱，而且尤其不愿意与自己这等难缠小鬼耗费精力，看来下次不用在犹豫了。

通关文牒，那是好久之前的东西，上面写着持牒之人的姓氏、籍贯、年岁等等东西，最最重要的当然是官府的钤印。早年烽火四起，为了防止奸细贼人，水恩国才弄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随后周边各国竞相效仿，只是伪造的门槛实在不算高，加之群雄纷争结束，这文牒也就可有可无了。

被守卫坑了一把，萧木并不觉得有什么，些许小事，就不去计较了。

丹山城，萧木曾经在这儿待过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在这里的日子，却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去怀念的日子，一人一狗，相依为命。

找了间寻常客栈，萧木抛过一粒碎银，嘱咐那小厮好生照顾这匹驮着自己走了两月有余的五花马。随后洗漱，饮食，再饱饱的睡了一觉。

夜幕降临时，萧木出门闲逛，并未佩剑。

丹山城有处名胜——丹山。丹，朱红之意。位于城镇西南十数里，夜晚站在城墙上可以看见那座大山真若一座火山。所以慕名而来的游客比较多，加之丹山城本就繁华，以至于夜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萧木自然看过那座丹山，以前只是好奇在一片黄土之中为何会独独有一座红土山，现在目光境界不一样了，说不得别有原因。

只不过今晚萧木可不是冲着这丹山去的，他要去看看那些“故人！”

来到熟悉的巷弄，萧木神色复杂，就是在此处，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大黄，被几个半大小子给堵在巷子里，泼上火油，活活烧死。他们将自己压在身下，看着浑身着火的大黄哀叫着，狂奔着，最后因疼痛与力竭倒地不起。

无仇无怨就不能寻欢作乐了？

就因为他萧木是个乞儿就活该被揍被欺负？就因为大黄见主人被欺，叫了两声就活该被活活烧死？

那时候的萧木找谁说理去？

萧木嗅了嗅鼻子，仿佛还能闻到那几人淋在头顶的尿骚味。

被烧死的大黄，没有坟茔，连土堆都没有，因为它被萧木吃下了肚子。当萧木混着血泪吃下大黄的时候，在心底，那些人就已经是死人了。

仇恨是可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恨下去的！

萧木狞笑了起来，希望这几年时间，你们可千万别搬家啊，即便搬家也千万千万别迁出城外，让他好找。

萧木来到一间民房外，隔着窗户看着屋内的一对母子。

一个比萧木年长几岁的年轻人正在喂他卧病在床的母亲喝药。

“儿啊，是为娘拖累你了，要是把给娘治病的钱拿去做聘礼，现在可能娃都有了。”妇人抹了一把眼泪，有些痛恨自己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可怜的自己又可幸自己。

年轻人吹凉了碗里的药，伸手抹了抹妇人的眼角，笑道：“娘，就凭你儿子这玉树临风的样子还怕找不到媳妇儿？我就等着您好起来，亲自去挑那。来，喝药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年轻人一时有些疑惑，这时候还有谁会登门拜访？自从他娘患上怪病开始，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有意无意的疏远了他，生怕他开口借钱。他又何尝不知缘由，于是撑着硬是没有开口，原本懒散的性子现在却每天四处干活挣钱，脏活累活都不计较，连先前父母攒给他取媳妇儿的钱，都被他拿出来，替娘亲寻医问药了。

看着母亲喝完了药，年轻人放下空空的药碗，这才起身开门。一看是个生面孔，心道莫不是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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