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7 (2-1)

肖七城在灶台边，慢条斯理吃完了七叶煮的红薯干，走到床边上，就看到了小姑娘垂着头下起来小雨。

泪珠子扑簌簌地落进了洗脚盆。

肖七城捞起了小姑娘的脸，看到她哭得一抽一抽，鼻头都红了。

肖七城给她擦擦眼泪，微微拧起眉：“哭什么？”

七叶是真的觉得好委屈，替肖七城觉得好委屈。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妹妹，爹爹在世的时候，就偷偷吃掉他给你留的零嘴，爹爹过世了，还穿走了他的棉袄，卷走了最好的被子，连猎来的皮子都抢走了，还把脏衣服都丢给你洗，累活苦活都偷懒不干，你一直养着我，又是挨饿又是受冻……现在为了给我筹钱，还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七叶越说，眼泪越停不下来，她真是太娇气了，吃不了苦，这辈子的苦，都被肖七城扛过去吃了。

七叶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肖七城了。

七叶哭得最后，扭开了肖七城的手，一头扎到了床上，用枕头盖着头，隔着枕头揍自己出气。

肖七城伸手去拦她，抽了抽枕头，最后废了些劲，才将七叶从被子里挖出来。

七叶被挖出来，脸上哭得通红，不停地抽噎。

肖七城是个冷淡的性子，但这些年却在哄她这方面，无师自通。

肖七城从床头摸了块花生糖，塞进七叶嘴里：“小叶，我不怪你。你很好。”

肖七叶，也就是七叶嘴巴里含着甜甜的花生糖，吸了吸鼻子，“要是，要是没有我，你可以生活得好多了。”

肖七城把手松了，脸一下子黑了。

七叶还在自怨自艾，渐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抬头，泪眼朦胧看到肖七城沉下来的脸。

七叶活了十一年，从未见过肖七城这么生气的样子。

七叶哭都不敢哭了，花生糖也不敢吃了，傻傻地愣在那里。

肖七城运着气，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勉强忍着怒：“倘若觉得我辛苦，日后便要多关怀我，不要再说这些分开的话。没有那些如果！”

平时肖七城和七叶说话，即便嗓音质冷，也是含着几分温柔的，此刻却带着全然的锐利。

肖七城的怒意最终还是舍不得发出来，最终，将似乎吓到的七叶一把揽进了怀里，又拍了拍，以示安抚，“哥哥愿意的。”

肖七城这个动作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可能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处于赤裸的状态。

以至于，七叶往他怀里一埋，就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样，肖七城一下子放开了七叶。

七叶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了哥哥通红的耳后根。

……

有亿点点尴尬，七叶没话找话，“咱家今年的粮食产量怎么样呀？”

“还，还可以。”

“咱家房顶是不是应该请人修一修了，今年冬天别又压塌了。”

“嗯。”

“今年多的存粮，够不够吃？我想要做件新衣裳，要带小花的料子。”

“好，给你买。”

“那个，该睡觉了。哥哥，你是趴着睡吗？”

肖七城穿上了单衣，依旧背对着七叶，“侧着睡就好了。”

“哥哥，我脚臭不臭？”七叶看着睡在床头的肖七城，她一直觉得这种一人睡床头一人睡床尾的姿势，睡觉闻着另一个的脚脚，感觉整个晚上的空气都不美丽。

肖七城摇摇头：“不臭。”

七叶忍不住道：“那你抱着亲一口。”

肖七城沉默了，好半天，转过来，拍了一下七叶的小脚丫：“别闹。”

七叶摸了摸自己脚丫子，“哥哥，我们一头睡吧。”

肖七城顿了顿：“我的脚臭？”

七叶眨了眨眼睛，肖七城很爱干净，可能洗得多了，整个人还有股体香，但此刻：“是的呀，哥哥你都不知道，每天晚上给我臭得嘞，我都以为在茅坑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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