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峰上,山巅阁楼门口。
纪云仍在不遗余力地救治石中剑,然而他的一切努力除了暂缓年轻剑仙的死亡之外,别无用处。
而彼时的江玉藻却早已收回念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比起无能为力的自责内疚,不打扰场中任何一个人的行事是她此时所能做的最大的分内事了。
撤回灵力,纪云叹息一声,盘腿而坐,开始打坐调息。
一个儒家圣人竟用道门的姿势打坐,古怪非常,只是身为门外汉的江玉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江玉藻看了眼石中剑,再看向纪先生,纪云睁开眼,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缓缓摇头。
江玉藻微微颔首,示意纪先生辛苦了,而后俯下身,以手捻袖,替石中剑轻轻擦去额头汗水。
看到这一幕,纪云恍若隔世。
如若这两人不是相逢于这飘摇乱世,是否又会是另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佳话?
这时江玉藻忽然出声,只是声音极小,像是怕惊扰了某人:“纪先生,莫要多想。”
纪云抱歉一笑。
江玉藻又轻声问道:“他,还有多少时间?”
纪云悄然叹道:“一炷香不到。”
江玉藻双眼金光一暗,竟是泛起了一层水雾。
纪云见状,立马识趣地背过身去,并立起了一道屏障,阻隔了一切声音。
儒家弟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见到纪云“如此识趣”地隔绝了视听且背过了身去,江玉藻擦去眼角眼泪,神情再度恢复方才的淡然。
看到江玉藻的瞬间“变脸”,石中剑沉声道:“我救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江玉藻却摇头道:“不想让纪先生听到看到,所以才会有方才那一幕发生,你莫要误会了。”
江玉藻想了想又说道:“我对你内心仍是感激的,只是我的心底实在难以泛起任何感情的涟漪。”
石中剑用仅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仅仅只是感激吗……”
“你希望是什么?”江玉藻瞪着她那双金灿灿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石中剑。
石中剑别过脸去:“说说你的目的吧。”
江玉藻看着石中剑惨白脸上回光返照般浮现的淡淡红晕,像是猜到了什么,嘴角泛起淡淡苦涩。
不怕情深重,只怕付错人。
情之一字,来得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石中剑抬起眼冷声道:“是在笑我自作多情?”
见江玉藻默默无言,石中剑忍不住冷笑,笑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矫情,只是这一个笑连带撕扯起体内伤势,害得他连连咳嗽。
江玉藻突然说道:“我会救你。”
石中剑神情一怔,他吃力地抬起头,脸上有了一丝暖意:“一个连修行路都未曾踏上的小姑娘,如何能救我?”
石中剑望向山外,翩然峰外,霞光漫天,山岳倾颓,能与这最后一处青山绿水共赴黄泉,倒也顺意,只是......
只是遗憾太多......
石中剑缓缓闭上双眼,不由得回忆起幼年之时曾随师父石碣游览仙山,偶遇隐世仙人,那仙人并留下了一句谶语并赠予了他一把随身短剑,剑名风月关。
配剑风月关,是他至死也堪不破的风月关。
这时,江玉藻忽然站起身,退开两步,一手伸出,掌心朝向天幕,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金光落下,将其全身照耀其中。
“是啊,听起来确实不可能,一个连修行路都未踏上的小姑娘,如何能救一个神到境的大剑仙呢。”
“然而这种不可能之事,千万年来,人类做的又何曾少了?”
石中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江玉藻沐浴在淡淡金光之下,恍若神人。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我这双眸子到底有何用处,不过多亏了这段忽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记忆,今日总算是明白了。”江玉藻望向天幕,“感谢老君又替我解了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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