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父子谈话 (2-1)

养心殿是高祖皇帝临时休息的宫殿，平时也会在这里与大臣召开普通会议。

养心殿正厅设有宝座、御案。宝座后设有书架，藏有高祖皇帝收藏的前朝历代皇帝有关“治国”经验、教训的著述，以及他自己这些年来的一些治国理政的经验，专为传给新皇帝阅读。

正厅东西侧分别是东暖阁和西暖阁，东暖阁是皇上临时休息的寝宫，西暖阁则是高祖皇帝批阅奏折，以及同军机大臣策划军事活动的地方。

赵挚一进东暖阁，扑面而来的暖气一下子就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十分温暖，修长如玉的手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手一伸，孟公公连忙接过搭在肘弯，去门外候着了。

高祖皇帝一看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卷，“坐吧。”

赵挚一撩衣摆，在高祖皇帝旁边坐下，问：“父皇唤儿臣过来有何事吗？”

高祖皇帝看他一脸你叫我过来做什么的表情，笑骂道：“你小子现在是越大越狡猾了。”

他唤他过来还不是为了瑾儿一死的真相，还有他小皇孙目前的下落嘛。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会装糊涂了。

话音刚落，高祖皇帝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他靠在椅子上，神情略显疲惫，他年龄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不像年轻时候，连着几个晚上不休息批阅奏折也不会感觉到累，总觉得精力跟用不完似的。

如今他都快到六十的人了，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

太子之位的人选一直没有落定。

他的心就没有安稳过。

五儿子赵洸虽说是皇后所出，按祖宗规矩，是太子之位的正统继承人，虽有能力，但长浥为人心眼狭小，刚愎自用，傲慢自负，若是把大齐江山交到他手中，日后难保不会出乱子。

四儿子赵瑾与人为善，能力出众，胸怀广大，是太子之位不错的人选，虽说性格善良容易优柔寡断，但他身边有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六儿子军师赵挚辅佐，把大齐交给他二人手中，高祖皇帝则可高枕无忧。

然瑾儿无心朝政，对储君之位不感兴趣，加之是庶出，且嫡子尚在，立庶子为太子实为名不正言不顺，有违伦理纲常，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高祖皇帝共有十一个儿子，有能力的，突出的也就他们三个，其他皇子们皆资质平庸，难堪大任。

于是这么一犹豫，太子之位到现在还是空着的。

加之瑾儿又于三年前被人惨遭杀害，高祖皇帝悲痛不已。

立太子之事便一拖再拖。

现在他年纪大了，想把大齐的江山传给信得过有能力的人，可看看现在这几个儿子，他没看上的争着抢着想当太子，他看重的却对太子之位不感兴趣。

眼下他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小皇孙身上。

高祖皇帝决定，等六儿子找到瑾儿的遗孤之后，便册立他为皇太子。

凭着瑾儿与挚儿的关系，六儿子是不可能不管小皇孙的。

到时候，他再封六儿子为摄政王辅佐皇太子处理朝政。

到那时，六儿子就算再想逃也逃不掉了。

然而，高祖皇帝的算盘，赵挚早已猜的一清二楚。

处在他的这个位置，赵挚在宫中从小就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性恶的那一面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赵挚肯定不愿意让赵辞生活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城。

高祖皇帝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墙上的山水画，仿佛透过这山水画，穿过薄薄的墙，看见了过往尘世似的。

赵挚也不开口，父子俩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内鸦雀无声。

半晌后，率先打破沉寂的是高祖皇帝，“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赵挚从棋盒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白棋，捻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听见高祖皇帝的问话，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淡淡道：“还没什么进展。”

如今三年过去了，调查赵瑾死亡一案的真相至今还没有一点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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