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争论 (2-1)

一路来到含凉殿外，余虞便是听到了一连串的咳嗽之声，听声音，应该是皇帝的。

难道这皇帝真的是病重了，不是装的？

想到了之前邓冰之问自己的关于皇帝身体健康状态的问题，余虞也是在心底思量着。

不一会儿，几人便是进入了内殿，皇帝腿上盖着一条毯子，有气无力地坐在案几之前。

见他们到来，沉着一双阴冷的眸子，细细打量了他们每一个人一遍。

余虞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冰凉的刀子刮过一般，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而刚才还在清苑和自己一起游玩的卢杞，此时也是恭恭敬敬立在殿内，垂着脸，一双老迈的眼睛淹没在阴影之中，也不知道此时正在想着什么。

甚至还不等几人问安，高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便是沉声说了一句：“太子可真是兢兢业业，为朕分忧呢！”

一句话，直接是让那太子一个激灵，当即是跪伏下了身子，哪里还有丝毫之前的强势，就连对于余虞的事情都是放到了一边，当即是祈求道：“儿臣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父皇发如此大火……还请父皇明示……若真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难道还要我亲自给你点出来？”皇帝说到最后，声音陡然加重，忽然又是抄起了手边的茶盏，直接是摔在了太子脚边，滚烫的茶水溅落了一地，氤氲其一阵热气。

整个大殿之内一时间十分压抑，沉闷得透不过一丝气来。

虽然被呵斥的是太子，但是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一摊子悬而未决的，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余虞不禁是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悯来。

但愿邓冰之说的方法有用吧……

余虞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就在此时，那卢杞终于是站出来开口，却不是冲着余虞和太子，而是那江栖迟道：“太子殿下，不知道你深夜去清苑，私会江栖迟江大人，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一句话，瞬间是点醒了余虞和太子，皇帝这是发现了江栖迟和太子见面，误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暗通款曲，想要行不轨之事啊。

毕竟一个是当朝储君，另外一个可是掌握了禁军的统领。

这两人若真的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即使是皇帝，恐怕也会夜不能寐。

太子将头贴在地上，一个劲祈求道：“父皇，冤枉啊，儿臣冤枉。儿臣之所以前往那清苑，是为了查明当放暗箭的凶手啊……”

皇帝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所以你去查到了什么？啊？假借查案之名，实际上是笼络人心吧！”

“儿臣不敢！”太子慌忙辩驳着，旋即是将之前的计划尽数说了出来。

这太子也实在是有国人之处，即使是在如此境地，依旧是将事情说得条理清晰，简单易懂。众人瞬间便是将事情了解清楚了，余虞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压力最终还是来到了自己这一边。

太子说到最后，终于是微微抬起了投来，看着余虞道：“儿臣此举，不仅是引出了赵王，而且连同江栖迟也一并钓了出来。儿臣没有过错啊！”

闻听此言，皇帝微微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太子，除了惊异，眼中竟然还隐隐有着一丝忌惮。他转而是看向了余虞：“余虞，朕待你可是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欺瞒朕？！”接着又是指着江栖迟道：“还有你，你们两个竟然串通好了一起行不轨之事，你们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这大棠？！”

他说着竟然是站起身来，显然已经是怒不可遏了。虽然此时他仍旧是面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是实际上心底已经是开心了起来，毕竟这个罪名若是坐实了，就终于可以除掉余虞这个隐患了！

余虞首当其冲，却再没了丝毫惧怕。此时心底只有愤怒，你待我如何，自己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吗？

暗笑了一声，余虞便是使出了自己的撒手锏——装傻充愣，死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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