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元甲身手了得,虚晃一招避过日本领队的拳头,并用肘急磕其臂,日领队骨断筋折,被砸倒在地,不过刹那之间,霍元甲便叫他骨折经断,真是好不威风!”
台上的易韶年,声音清朗笼住全场,他自幼便学评书,虽然本家儿是练武,但他也喜欢评书评戏,自己有时间也在里面钻。
更有后世锻炼出的审美水平和全然不怯场的从容自然,几者相结合之下,易韶年把这个场子控住了。
再加上易韶年嘴里一边倒腾,自己身上的没闲住,几个身段一现架势一摆,让场下的人也听得入神。
这浅缘茶社在上海滩也算是一个听评书颇为著名的地界儿,要不是这几天坐馆的老先生感染风寒,嗓子不好,易韶年就是把自己抵出去,也没办法在这里求得一个登台的机会。
这还得亏是易韶年这身大褂料子不凡,让浅缘茶社的老板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易韶年的虚实,易韶年方才换了个五分钟的上台机会。
但毫无疑问的是,易韶年把这个五分钟把握住了。
进入状态,易韶年控住全场之后,要说下整个小段是必然会超时的。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浅缘茶社的老板,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他不会干出在全场都进入状态后,再把艺人轰下台去的败兴事儿。
易韶年张口说了二十三分钟,把全场的情绪都凝聚在了一起。
在最后一句‘想我中华男儿,怎肯郁郁于人下!’落下,浅缘茶社里稍微安静了两三秒之后,便是掌声雷动。
在响起的掌声之中,易韶年鞠躬示意,退下台来。
易韶年转动视线,他清楚的看见二楼有人起身靠着栏杆看着一楼的台子,易韶年甚至能够看见距离自己较近的几桌茶客里,已经有人涨红了一张脸,在大声叫好。
易韶年这个小段儿,成功了。
他知道,一个略有包袱,但总体水平中上的小段儿,是不能让一些内行人家满意的。但这个段子会让大部分人都听得进去。
再加上,易韶年说的是霍元甲打日本人这一个小段儿。
这时节,又有那个住在中国人不讨厌洋人呢,之前清政府的时候,白皮的洋人就差没有骑在皇帝的脖子上拉屎了。就这样,老佛爷还能说出,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现在换政府了,国内的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整个国家的窝囊,这些能够听戏听书,算是半个文化人的百姓,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谁人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国家,对外是如此的窝囊。
更何况,这几十年来,连日本这种传统上的藩属国,都已经在边境跳脚,把整个朝鲜给占了,国内政府屁都不放一个的态度,让国人活得愈发窝囊。
这时候,易韶年把那个脊背骨倍儿直,敢打外国人的霍元甲,上台大声念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潜意识里就已经买账了。
更何况,在十来年前,那霍元甲霍大侠,可就是在上海滩这个地界,在台下的老上海的见证之中,硬生生的把前来挑衅的日本人给打得狠话都不敢再说半句。
从那时候开始,上海就兴起了武术热,大大小小的武馆武校,也是在那个时候开起来的。
“那小先生!你明天还说吗?”
在易韶年转身走到帘口旁,即将退到后台时,茶馆之中有一茶客边高声问道。
而听得他这么一喊,茶馆之内的掌声也顿时静了下来,等待着易韶年的下文。
而易韶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嘴角拉起,转身抱拳拱手,对着茶客说道:
“此事未定,小子我人微言轻,能不能上台,还得看大老板的意思,先给各位赔个不是了。”
说完这句,易韶年转身入后台,有人盼着他,就意味着他已经能够站在这个台上了。
……
“掌柜的,后生我先给您赔个不是,先前超时了,耽误了后台的老先生上台。”
来到后台,先给准备上台的说书先生赔了个不是,易韶年又走到了浅缘茶社的老板面前,告了一声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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