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此情可待成追忆 (2-2)

可要说父亲不爱母亲，她是不信的。

因为很多次她都曾见过父亲小心翼翼偷看母亲的眼神，幼时不懂，长大后才知那是世间最重的情意。

否则，他堂堂一个侯爷，武功也不差，平日里谁得罪他必定会睚眦必报，双倍奉还，为何却打不过当时一介弱女子的孟老夫人呢?

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顶多就是躲着对方走，手里的权势武力通通跟丢了似的。

长宁知道的，很多个夜深人静，父亲都会在书房里看着母亲的画像发呆，有次他喝醉的时候，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抱着她哭的就像个孩子。

他是把她误认为了母亲，没有好好照顾保护好母亲，所以母亲的闺友打他时，他觉得是他该受的，便没有反抗。

不想让母亲的棺椁回徽州，并非是为了尊严和颜面，只是父亲知道，徽州除了是母亲的家乡，也有母亲和另一个少年的回忆。

便是母亲死了，父亲也不想把她让给那个人。

可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那晚醉酒，长宁看着父亲用最无助悲凄的眼神看着她说，“这么多年了，我总要让你真正地开心一回。”

他是世上最自私的人，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因为哪怕弥留之际，母亲低喃细语念出的那个名字，依旧是阿霖，而不是父亲的小字阿临。

母亲一笔一划地在父亲手中写下那个字，所以父亲便是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这世上最痛苦的大概就是，他在那个雪夜对她一见钟情，而她却在春日海棠之际，倾心于旁的少年。

只是错过了一个季节而已，他却永远错过了她的心。

孟辞原本是打算出门的，见陈嬷嬷小跑地过来，便随她去了正厅，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伤感。

像死了人一样。

谁死了?温言白?

那死的妙啊!

“辞儿，到祖母这边来。”那边孟老夫人一看到她，便慈爱温和地拉过孟辞的小手，跟她大致地说了下刚才的讨论。

问她是个什么想法。

孟辞:“.....”我管他死活!

不过心里想终归是心里想的，说出来却是不妥当的。

毕竟人情往来，再者长宁长郡主期翼的目光孟辞也着实承受不住。

“既然这样，那辞儿自然不会不通情理.”

“咳咳...”孟老夫人突然咳嗽了两声，孟辞余光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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