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老赵家的家底相当厚实,爷几个也乐得清闲,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搞副业。所以,从来也没动过关门大吉的念头。
但是,到了赵喆这里,虽说接手了开锁铺子,却没接得了倒斗这副业。
事出有因,自从赵喆的叔叔——赵江河,意外折在了墓里。老爷子赵乾坤和赵江海也就金盆洗手,退出了盗墓行当。赵家自然是不想赵喆再去冒这个险。
所以,赵喆虽然从赵江海那学来了封门技法,但连墓门的影儿都没见过。
每次爷俩喝酒喝到兴起,赵江海还总爱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给讲些当年墓里的故事。听得赵喆直咽口水,心里别提有多痒痒。但也不敢开口,求赵江海带他下斗去见识见识。
久而久之,古墓这茬对于赵喆来说,除了存在于老赵的故事里,就只剩下自己的梦里了。
眼下赵喆睡的正香,突然翻了个身,咂着嘴,梦里不知是在哪个皇陵。
四周空无一人,赵喆举着火把,背着双肩登山包。
一扇三米多高的雕花白玉墓门矗立眼前,在火把光线的映照下,泛起油润的光泽。
赵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整个人像块膏药一样贴在了门上。眼冒绿光,不停地舔着嘴唇,仔仔细细端详着门上的麒麟图样。一边反复抚摸着麒麟尾上的花纹,一边在心里盘算嘀咕着:这大门,得值多少钱?
突然,一阵震天响的“哐哐”敲门声,把赵喆吓了个灵魂出窍。
猛地睁开眼,白玉门是没影儿了,眼前就剩下黑漆漆的天花板了。
缓过神来,伸手打开了灯。看了眼墙上那指向凌晨一点的时钟,赵喆的火噌地就冒了起来。
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弹了起来。踩上人字拖,就冲下了楼。
“缺德玩意儿,开门看老子踹死你。”
赵喆愤愤地念叨着,大步流星冲到一楼门口。左腿开始蓄力,右手便拉开了大门。
只见一张浓眉大眼的黑鞋拔子脸,满脸写着兴奋。横冲直撞地拉着赵喆,反手把门一锁,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哎呀!我这手都快拍成猪蹄儿了,可把你拍醒了!我说你咋还不接电话呢?啥时候添的这毛病?”
“你还有脸问我?大半夜的,就你这么敲门,你是想吓死谁?”
赵喆一看,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了老赵二十多年的伙计——老耿。
老耿本名耿直,人如其名,那是相当耿直。
虽然年纪只比赵喆大个几岁,但长得是又黑又着急。初中没毕业,就开始在赵家开锁铺子里打杂帮工。
这家伙其貌不扬的,但是相当聪明,学起东西是又快又像样。再加上踏实肯干,深得赵家人喜欢。
早些年,先先后后也跟着赵乾坤老爷子他们下过好几个墓,身手倒还真挺敏捷利索。
用老爷子的话说:耿直这小子吧,虽说不中看,但还真挺中用!
再后来,老爷子彻底金盆洗手、云游养老。老耿就跟着赵江海形影不离,帮着打理铺子的同时,再兼司机。
这么多年过来了,要不是因为长得实在跟赵家不沾边。赵喆肯定得怀疑,这厮是不是赵江海的私生子。
“这你可真怪不着我,打你手机,你也不接啊!”
老耿边说着,边点开了手机通话记录,举到赵喆面前。
“你自己瞅瞅,我这得打了二十多个。还以为你猝死了呢。”
赵喆看着一连串的记录,一听这话,啧了一声,抬手就把手机怼了回去。
“我呸!我是睡得太实,手机振动没听见!敢情你专门跑来,就为了看我还活着不?”
老耿这人,虽说嘴上说话没遮拦,但还算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么火急火燎的,估计也是有正经事儿。赵喆心想着,起床气也消得差不多。
看着老耿后脖颈的汗,赵喆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扔了过去。
老耿拧开瓶盖,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长长的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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