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宿命相缠 (2-1)

话说小谢回到家中，将旧衣服收拾了几件，又将父亲所留之匕首、妖后所遗之蛇皮小袋，以及梧桐老仙所赠之凤凰羽、凤凰泪等统统收入囊中，到村里向黄五伯等乡众辞行，众人又各自送了她一些盘缠和干粮，以备路上之用。

小谢就这么独自一人，踏上了一条完全未知的路。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天后，小谢觉得脚上就像灌了铅一样，一日比一日难以迈动。

冒险的旅途，远比她想象得更累，更难。

她从前从未出过远门，连东南西北尚且分不大清，更别说广袤宇宙，不分东西了。

她兜里那几个可数的铜板，她没舍得用。其实也没什么用，除了能买两个馒头充一两餐饥以外。

干粮也快要耗尽，可是迄今为止，她连一个妖兽的脚印也没找见过。

放眼苍茫大地，小谢竟不知前路为何，一时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竟独自坐在路旁哭了起来。

她低着头哭了一会儿，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看她。

小谢浑身一颤。是妖怪吗？

她警觉地抬起头。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立着一匹红棕色小物。似猫非猫，似犬非犬，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小谢猛地一怔。

那双眼睛！

那双犹如暗夜寒星，又似极地宝石的湖蓝色的眼睛，那曾在梦里，透过迷雾灼射出幽凉晶莹光芒的眼睛。

还有，弥漫在它周身的浓烈的狡黠的气息。

就是它，那个在梦里见过的神秘的动物！此次此刻，它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是一只红棕色的狐狸。

小谢看着狐狸，狐狸也看着她，狡黠的目光寸步未曾移开。

过了一会儿，狐狸才慢慢地靠近。

小谢还停留在错愕的情绪中，只是看到狐狸体型不大，自己虽然瘦小，不过对付它，还是绰绰有余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惧怕的。

她看到狐狸停下来，在距离她三尺的地方默默地蹲下，身边也没有别的狐狸相随，便试探着问道：“你也和我一样，和家人失散了吗？”

狐狸似乎听不懂她说话，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尾巴，湖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小谢从包袱里搜摸出一块饼，掰成两瓣，递给狐狸一瓣，道：“你饿了吗？我只有这些了，你饿的话就分你一半。”

狐狸见了，很是不屑地把头扭开，从鼻腔里冒出了几个字：“我不吃这些。”

小谢见它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心想，难不成又遇到了妖怪？这几天可真是活见鬼了，怪事一桩又一桩。

狐狸看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嗤笑道：“真是个胆小鬼呀。就你这样，还去抓什么妖兽，还不如现在就跑去赤精洞，向那丑妖婆叩一百个响头，或许她还能发发慈悲，饶你们祖孙俩一个全尸。”

小谢心下羞愧，问道：“你是妖怪吗？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狐狸很傲慢地把头一扬：“眼神不好？有没有点眼力劲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妖怪了？本狐仙乃是涿光山栖霞洞上仙，呃，不对，是上上上上仙。”

它一连说了好几个“上”，完了又自行补充解释道：“你别听岔了，我可不是结巴。”

见小谢怔怔地望着自己，狐狸又补充道：“反正本仙就是比那些什么上仙、天仙的还厉害许多就是了。我因与你有一段宿世因缘，特来了结此因，好修成上上上上上上仙。”

它又说了不知道多少个“上”，最后不忘强调一遍，自己并不是个大舌头。

小谢怯怯地看着狐狸：“我从未见过你，能与你有什么因缘？”

狐狸似乎很鄙夷：“哎哎，好多好多年前，多到我也记不清是哪年了，反正有这么个下雷雨的午后，也不知道是几世前的你，打开门让一只小狐狸到家里避了避雨。你肉眼凡胎，以为那不过是场普通的雷雨，岂不知那正是我修仙之辈所必经之雷劫。因此一事，我便欠了你一桩救命的恩情。”

小谢听了，道：“就算真是如此，那也是我无心之中救了你一命，算不得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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