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软软的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未打理干净的短硬胡茬伴着温热的呼吸贴在她脖子上有些痒。
“走开,脏。”
舒映桐握着木条怼在他腹部,嫌弃地把他格开。
一身风尘仆仆,身上味道一点也不清爽,烦人得很。
被他一抱,这澡白洗了。
“好伤心呀…”景韫言握着住抵在腹部的木条,站直了身子,幽幽怨怨地看着她。
“专程绕路来见你,两天两夜不眠不休马也换了两匹,你居然说这种话,我的心好凉呐…”
瞅准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本质,抓过她微凉的手按在胸口,可怜兮兮地撒娇抱怨。
舒映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抽死他。
灰暗疲惫的脸色,青黑的胡茬让他少了以往面如冠玉的温润,多了些粗犷的颓废。
唇色淡淡,一双秋水明眸布满血丝,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身后似乎有条大尾巴在讨好摇晃。
手掌下温暖的胸膛传来强烈的跳动,心忽然就软了一瞬,抿了抿嘴,垂下眼睛。
“与我何干,见完可以走了。”
“我饿了,一天没吃。”景韫言委屈地望着她,捏捏她的手心,把她的手移到平实的腹部。
心里那句“要是没吃的,吃你也可以。”终究没胆子说出口,怕被一脚踹飞出去。
“烦人,吃完赶紧走。”
舒映桐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丢下木条,取下床边衣帽架的外衣披在身上往外走。
看在上回多给了一千两财大气粗的份上,让他吃顿饱饭也不是不行。
望着她融入夜色的窈窕背影,景韫言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转身拉开墙边的衣橱。
满意地看着自己那些堆在最下层角落还没被扔 掉的衣物,蹲下身子一件一件的往外拿。
走什么走,吃完也不走,还没到走的时候。
先把这副脏兮兮的模样清理干净再说。
灶房里,油灯昏黄,柴火橙红。
舒映桐往锅里倒了一份单兵口粮,顺手撒了一把切碎的萝卜苗。从碗橱里端出给朱萸他们留的蛇肉羹挖了一勺下去,拎着锅铲一顿搅和。
热的,能吃就行。
至于色香味,随意吧。
巡夜的虎子爹捅捅旁边的汉子,下巴往亮着油灯的灶房扬扬下巴,小声地惊叹:“哎哎哎我还是第一回见姑娘下厨,姑娘对景公子也太好了吧?”
从逃荒到现在,做饭的事都是朱萸在管,何曾见过姑娘拎刀切菜?
拎刀砍人倒是见过不少。
巡夜时看见一人一骑从官道上冲过来,正想上去拦下来盘问,见是景公子才放下了武器。
稍微寒暄了几句,亲眼见他翻身下马拎着行囊直奔姑娘房间。
和其他几个兄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装作没看见继续巡夜。
“我觉得他们挺登对的,就是这景公子吧,总是来了又走。咱们啥时候能喝顿喜酒…”…
虎子爹摸摸下巴继续领队巡逻,“我看你小子就是馋酒吧?”
“谁不馋?你不馋?现在粮食金贵,哪酿得起酒。不过姑娘要是成亲,我相信肯定能喝上酒,嘿嘿。”
“啧,听你这么一说,也把我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虎子爹嘬嘬牙花子,若有所思地望着从洗浴棚出来冲他们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的景韫言。
“说不定…能先喝上娃子的满月酒?看人家,洗干净了身子。这回没受伤,这么久没见,睡一屋不得干柴烈火一整夜?”
见景韫言张开手掌捂住脸转头就往姑娘房间 走,几人笑嘿嘿的乐出声。
都是男人,懂的,害羞个啥!
“舌头太长就割了吧。”
一道冷冷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三人身后,个个背后发毛。
难怪对面几个兄弟冲他们偷偷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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