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场的钟声 (2-1)

帝国，阿尔卑斯山脉，祖格峰演习场。

“谭雅·提古雷查夫……”

洛言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久闻大名，终于见面了，场合却不怎么友好。

高度千英尺，谭雅略显可爱的声音回荡，如果忽略她猫逗猎物般的笑容的话。她那因魔力激荡而漂浮起来的演算宝珠预示着要么把她击坠，要么享受她的炮击。

空气自喉间呼啸，冰冷的风止不住地灌入肺部，却难以停止对氧气的需求。

现在的状态让他想起一句话，“我渴望成功，一如我渴望这喉间的呼啸一般”，这时候想起来真是不合时宜，甩掉这句话，炮击在他身旁爆炸，把他炸飞了。

三个地点，限时四十小时的急行军，物资匮乏，全身只有一把小刀，一旦有魔力反应就会进行魔导导引炮击。

时不时有战机从天空飞过，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来一轮俯冲轰炸。

七十三个训练生被搞得风声鹤唳，也许在训练中幸存下来却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开导一下的话可能会被日常生活中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死。

或许是如芒在背的威胁感，或许是被从宿舍炸醒的粗暴方式不想体验第二次，训练生们居然成功完成了急行军达到第一个地点，没人掉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但是谭雅会令他们好过吗？

“出于你们的优秀，为炮兵部队省下很多炮弹，但排挤同伴可不行，和炮兵部队愉快地玩耍吧，那么开始了，连续三十六个小时防御战，注意哟，为了给各位振作精神，训练弹内夹杂着弱装弹。”

谭雅张开双臂，嘴角翘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在进行激情非凡的演讲一般，可演讲的内容训练生们没时间去在意了。

拿着铲子展开防护壳，恨不得把自己都埋进地下，十五分钟的时间铸造防御工事，开什么玩笑。

果然，连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地里都做不到，一发发破空声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在此之后洛言持续耳鸣了一星期。

“魔鬼，她是魔鬼。”

丹尼尔大口喘气，像哮喘病人一般爬到洛言身边躺了下来，连续三十六小时日夜不断的炮击，神经都开始衰弱了。

终于熬过，却在前往第三个地点的过程中被雪崩卷入，骨折有之，被雪崩埋入有之，自己出来还好，但若被谭雅救了出来，她会一脚揣在腹部把堵在气管的雪踹了出来后遣返原队。

终于四十小时后，众训练生满怀希望地达到终点，既是期待又是忐忑地看着谭雅吸血鬼一般的笑容。

然后，得到的答案令每一个训练生都会发出“果然如此呢”的感叹。

既然谭雅在高官面前夸下海口，她是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履历的，即使要失败，也要把失败的内容引导成这群训练生实在是太废柴了，无法承受训练而半途而废，这又如何能肩负帝国的正义与荣誉。

这样的话，训练生们将会被雪藏，对于谭雅来说毫发无伤，甚至自己也不用率领大队亲赴前线。

于是暗自打着小九九的谭雅，又开始了地狱周。

四天的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这样能把人逼出极限状态的训练，可以暴露出人类的本性，只要证明这群训练生的重视自己更重过伙伴，无法背负帝国大义，那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淘汰掉。

地狱周活过来了？那继续，接下来一星期横穿阿尔卑斯山脉吧，饮水只有半壶，没有携带粮食，一使用魔力就失去资格。

就这样，时间度日如年，洛言则在魔鬼训练中创造着自己的角色，一如当初在军校的所作所为，他不习惯慰藉，却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他们相互谩骂，他们互述衷肠，他们同仇敌忾，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艰苦的环境下坚持下去。

将光线照亮的地方让给他们，他只要在他们通过语言宣泄心中的负面情绪的时候坐在旁边，保持微笑就好了。

时间是很强大的，渐渐地大家习惯了这样的洛言，这个集体有他的一份。

听着听着，似乎晃眼间，雪山来到了丛林，将随手抓来的蜥蜴咽下，时间已经过去月余，训练生淘汰掉了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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