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坦白从宽 (2-1)

倾盆大雨在四人跑到千影河岸时停了。

刚下完雨的空气格外清新。

他们望着光斑潜进河水，曼珠和祈曦立即就想跟着许乘越跳进水里。

佟岁怜一手拉一个，止住两个少女的跳河行为。

她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就这样下水是很危险的。”

曼珠道：“当然是趁势追击，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祈曦也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肯定不会如此顺利的靠近他。”

佟岁怜才想起她还什么都没跟两人说，只能先安抚两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会抓住他的，但不是这么急急忙忙什么准备也没做的下水。”

她又把查到的事情跟曼珠和祈曦详细说了一遍。

回客栈的路上曼珠嘴里没闲着，一直骂着高成功的所作所为。

等她发现身后缀着的佟岁怜和秦辞书不见时，那两人离她们俩已经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她想停住脚步等他们跟上，祈曦却一脸看透的表情拉着摸不着头脑的曼珠先回了客栈。

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只有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缓慢走着。

佟岁怜觉得这种沉默的气氛太压抑，找了个话题想缓和当前状况。

“秦公子，算算日子，我们已经认识一月有余了。”

身背一把灵剑的少年淡淡说了句嗯，便没了下文。

他天生笑脸，气质又温和，现在仍是一幅好脾气的模样。

完全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佟岁怜轻咳一声，继续找话题。

“秦公子，记得前些日子，我们逃出游龙寨掉下悬崖进了一个石洞时，你说你做了一个梦，是什么梦？”

秦辞书沉默一会儿，温和的英俊脸庞染上一丝惆怅。

他还是温言答了：“也不是什么怪梦，就是梦有点长，醒来时恍如隔世。”

“梦境里，我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少年笑了笑，道：“我的父母把我弄丢了，我被师傅捡了回去。我二十岁生辰那天和我父母重新相认了。”

“梦境里，我没有从小缠身的霉运，不管是宗门里的师兄弟或者是外人，他们都愿意靠近我，和我结交。”

秦辞书移开目光，说：“梦很长，大多都是些琐碎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

佟岁怜突然后悔起这个话头了，她明白，能让秦辞书久久无法醒过来的幻境，一定是他心中所想。

少年说了一些梦见的日常生活，说着说着他自嘲一笑：“梦到最后，我一路顺风顺水，修炼成仙。”

梦太美好，总让不能得偿夙愿的人不愿醒来。

佟岁怜心想这还真不是梦，而且不是成仙，是直接成神。

她尴尬的安慰两句情绪低落的少年，道：“秦公子，这一切都会实现的，不要太难过。”

秦辞书笑笑，并不做回答。

他悠悠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问了。

“姑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佟岁怜装傻充愣：“什么？”

“在山寨里你虽然有表现出害怕，但是那份面对山匪们的镇定从来也没消失过。”

“这可以归为你定力强。可一个在山中寺庙里吃斋念佛的女子，怎会诸多城府算计？”

“还有你身边的丫鬟如花，一个普通侍女怎会有如此胆量和想法？”

佟岁怜狡辩道：“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我也很无奈。”

少年看她，又说：“那说点后天的东西。蓬莱镇和秀水镇这般近，你和你的丫鬟怎么会一点也不了解蓬莱镇的习俗和风景？”

“还有我的霉运，姑娘，我不傻，能让我与人正常相处，你一定花费了不少心力，气运怎会是说分就分的。”

真的分了气运给秦辞书的佟岁怜：“…”

少年举了几个例子，又沉默下来，他一双丹凤眼在街道的烛火映衬下忽明忽灭，里面躺着的星星，也快黯淡。

佟岁怜受不了他这表情，但是说真实身份和目的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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