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唱虚谅一场,原本悬着的心在肚里又落下,连连抹几把冷汗。那两人显然并未发现自己,前方的路显然是不能继续走下去了,只能是沿着原路返回。
月影微露,幽光朦胧,既然弄清了状况,陈唱的心里也亮了些,稍梢壮起胆子,企图速速离去。
可是他方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人道:“孔夫子,你说说,同样都是人,咱们就得跟这又脏又臭的尸体打交道。你再看看那帮山贼,今天晚上血洗杨家渡,免不了又是一番劫掠,吃得肠肥肚满的……”
那个叫作孔夫子的盗墓贼哼道:“你若是羡慕,自去将我杀了纳作投名状,去投了山贼。反正老子宁可做死人生意,也不去杀人放火!嗳,我说,你他娘的别停手,赶紧干活,在四更天山贼来之前把东西带走!”
陈唱闻言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两人的对话中无意中竟然透露出山贼即将血洗杨家渡的消息,如此一说,自己这次迷路倒也值当。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有提醒村民们早做防范。
心念至此,只恐耽误了时间,不敢停留,便没深浅地向后舍死奔去。
身上的衣衫肥大不堪,不便行动,他索性撕下布条将裤口、袖口绑劳,暗下决心,将来等稳定下来,一定要弄几身合身的衣服。
这一路就没有停过,不知跌了多少次的跟头,好在是刚才走过一次的路,没有再迷路,等到了刘迎顺家的大门外时,浑身像浸了水似地湿透了,满脸净是污泥,怕是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尽管和刘家之间生出了诸般龃龉,但事关全杨家渡百姓的性命,陈唱决定还是先将此事告知刘迎顺。
陈唱将拳头举起来,正要敲门,忽然想到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过来报信,刘迎顺必定是不肯相信的,刚刚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他若问我消息来自何处,我总不能说是盗墓贼说的吧,若是让我找来盗墓贼对质怎么办?
这种说法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方面是杨家渡可能被血洗的紧要关口,另一边是无法说清的消息来源,陈唱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中。
正在这时,远中忽然传出了一阵女子轻轻的咳嗽声,听声辨位应该是远中西北角一处低矮简陋的茅屋。
白天的时候在远中大致观察了那里的布局,他一皱眉,这声音倒像是水灵儿发出来的,莫非她就住在那破旧的小茅屋之中?
那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心肠又好,若是将这消息先同她是说了,也许能够劝说刘迎顺赶紧通知村里的百姓早做防范。
夜色深沉,天地一片青黑之色,天上连月亮的影子也看不见。
院墙虽然不高,但是以陈唱的身高就算是抬起胳膊也够不到墙头。
他围着院墙走了一遭,发现刚好在西北角的墙外有一棵老榆树枝杈横斜,恰好可以攀援上去,不由地尴尬地想:“偷香窃玉道具都准备好了?”
下一刻,他将衣服整理了一番,攀着榆树树干,踩着手臂粗的枝丫,两三步就上了墙头。
伏在墙头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抱着枝丫慢慢往下跳。
“滋啦……”
宽大的袍子竟然在关键时刻挂在了树枝上,在重力地作用下,后背上的袍子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人也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顿时被摔得眼冒金星。
院子里黑灯熄火,刘家人估计早就睡熟了。
陈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扶着溜着墙边,借着花木做掩护,走到了那座小茅屋前。
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陈唱有些诧异,连方才在院墙外听到的轻微咳嗽声也消失了。
“姑娘,姑娘……”
方才狂奔了一阵,竟是嗓音都变了些许,里面仍无人应声。
事急从权,也顾不上多想了,陈唱双手用力先前一推,门应声而开,屋中漆黑一片。
他抬脚就往里迈,人刚刚进了屋子,便只听得脑后风声劲急,大骇之下忙弓身缩头,却仍然是没有躲过去,耳边嘭的一声,头顶一阵剧痛,人向前扑倒,就此人事不知了。
南北朝打工皇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