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身冷汗,晕的有些昏头转向,有一种疲乏至极的虚脱之福
时间好似过去了很久,那些热闹的乐声已逐渐褪去,窗外重新恢复到了先前夜的沉默,有风吹过,唯有细雨沙沙、斑竹声声。
“我有点渴了,想喝点梅子汁。最好是、、、酸酸甜甜的那种。”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悄无声息的,却又轻轻吐出了一句话,像是给自己听。
“好的,我这就去给姐弄。我一定寻着最新鲜的梅子,一定是、、、酸酸甜甜可口的那种。”
才好不容易收拾完一地狼藉的丫鬟,误以为她有了食欲,应答的声音里忍不住透着些许欣慰,要知道,这可是近几日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开口想喝点什么。
房门轻轻带上,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愈加浅淡,她判断着沫紫已经穿过廊下、走远了。
这才努力挣扎着翻起身来,居然就在那么短暂的瞬间,一气呵成般的下床、出门,然后悄无声息飘进了夜色之症、、
细雨顷刻间打在脸上、身上,虽冰凉刺骨,她似乎并未感知。
路过门前那片还在萋萋做响的斑竹林时,却还是不由自主顿了顿足。
“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她住在潇湘馆,又最爱哭,将来她想念心上人,那些竹子迟早也是要变为泪迹斑斑的、、、”
耳边突然就响起来这么一段不记得是哪位姐姐妹妹过的话语,当时她只觉得是相互间逗逗趣儿、编排着玩闹罢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过。
而今再回首种种前尘往事,恍惚间,却觉得一切其实早有谶语,很多东西,的确冥冥中自有定数一般。
凄夜深深、阴满中庭、雨打斑竹泪。
一路匆匆,黑暗中,黑的青丝、白的衣裙,她像个影子,无声无息的游荡。
到底还是有心愿未了,到底还是不肯放下,看的开些,一切虽来好听,但此时看来,口口声声,不过都只是宽慰别人、顺带安慰安慰自己的客套话罢了。
不然为何在凄风苦雨里漫无目的的游走了一番,最终停留之处,却还是在他的院落门前?
她躲在黑暗里,遥遥望去,一眼便见那高大的门楣上高悬着的一对大红灯笼,耀眼的红光刺的眼睛生生的痛。
有仆在黑夜中打着灯笼匆匆而来,在门前轻拍两下,稍待片刻,便有里面的仆探身出来。
“夫人吩咐我们送来这颗御赐的玉参,叮嘱明日一定要早早服侍少爷少奶奶喝下,十全大补,且寓意早生玉子。”
“少爷少奶奶已早早安歇,的替少爷少奶奶谢过老爷夫人、、、”
简短的对话之后,一团昏黄伴随着来人缓缓而去,大红映衬下的院门却也重新恢复到先前的寂默无声。
虽然面前是高墙横隔,但她的目光却似乎还是洞穿了一牵在里面有一派奢华喜庆的大红海洋,雕花的烛台,纱幔摇曳的喜床,贴在正厅间烫金的喜字,华丽的大红喜服、以及红盖头下娇羞的新娘、、、
是啊,他早已安歇,与他的新嫁娘早已安歇。这样凄冷的雨夜,一切都早已安歇,唯独留她,还像个不肯瞑目的孤魂野鬼般,非要心存一丝固执的执念,还在他的周边盘旋,想要探寻个结果,久久不肯离去。
只是,她又有什么道理?原本只是客居于此、寄人篱下,主子做的了怎样的决定,又与她何干?
只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些自以为的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到最终等来的,却不过是肝肠寸断、一厢情愿罢了。她又还固执个什么?痴个什么?幻想个什么?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狠狠刺进了脚心,倒不因为疼痛、此时再怎样的疼痛,也根本就比不过她碎裂一地的心痛。只那个东西钉在脚心走路高低不平、很是不便,所以才不得不弯下身去。
这才发现,出来的匆忙,居然都忘了穿鞋。早已湿透的白色裙摆之下,一双裸露在泥土里的双脚冰冷麻木,因不断被断枝厉石刺破,和着泥巴裹在一起的,也不知到底是雨水还是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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