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庭一日,下界一年。一颗心其实一直在围绕着镜尘转悠的舒苒,在了解了太子每每外出,竟主要为了下凡之后,虽心有怀疑,却又从不敢轻易问出口。是的,她不敢,就哪怕随便问一句他,她也不敢。或者,很可能不因为不敢,而是因了她怕伤心。她怕他向来冷漠的对她不屑一鼓眼,依旧那般旁若无人般自她面前一闪而过,那双眼里满是冰霜,就如同他其实早就知晓了,硬是她阻断他与青婧的姻缘,因而对她恨之入骨一般。
但她知道,他其实并不知道。不但他不知道,这三界之内,只怕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因为她很清楚,有朝一日他若真的知晓了一丝一毫,只怕是定会将她碎尸万段、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方才罢休。就凭他对她自始至终的冷漠,她很清楚,只怕是在他心里,自始至终就连当她是个眼熟的人都从未有过。
却偏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随着他不在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便开始时时刻刻担忧着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这样的担忧折磨的她夜不能寐,一直到派出的探子终于回给了她确切的消息。是的,他果然是在外有了其余女人,并且那女人不但生存于下界,更连个普通凡人都算不上,而偏偏是一条,蛇精妖孽。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恨,她好嫉妒,嫉妒的发疯、发狂。但嫉妒到最终的缘由却着实令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羞于启齿!因为她堂堂一个龙族后羿,阖族公主,居然是在嫉妒下界某个水洼里一条卑微渺的蛇精!她不敢承认,也不能相信。但事实却就是如此讽刺,只因了那蛇精,却偏偏就是霸占着她正儿八经的夫君,她与她的夫君、庭太子夜夜厮守,而她这个正儿八经住在太子府里的太子妃,却连自己夫君都一个眼神都从未曾得到过。
所以她不甘心。原本经历了这些年每时每刻在折磨里苦苦挣扎的日子,她以为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再无任何招架之力。却未想到,越是在苦难的漩涡里挣扎久了,饶内心便越是会绝望扭曲、与最初的本质完全背道而驰。她想她很可能早已不再是她自己,打从她的表妹青婧掉入镜花水月的那一刻开始。
因而她便想彻底丢弃了自己,只由着此时的不甘心,在这条路上随心所欲走下去便好。于是她偷偷写密函,将太子镜尘在下界与一条蛇妖厮混之事,以飞刀传书的形式递到了君手里,并且还添油加醋、各种夸大其词,直将那原本她压根就不了解丁点的蛇妖描述的甚为不堪,使得君在将那封密函还没读完之时,便早已暴跳如雷、颇然大怒
再然后,她便依旧表面上做着她文雅贤淑的太子妃,实则一直暗中关注着整件事情的动态。后来因了镜尘之事在庭逐步明朗起来之后,她便又时不时跑到君或弘仪娘娘那里伤心落泪一番,到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也着实令每一个知晓太子之事的人,无一不同情心疼于她
后来的事情便就依着她那愿望如期进校君发怒之后,命兵将下凡捉拿太子镜尘,再然后,那蛇精因为不甘心追至了九重,因而被庭处置了个干净利落,也实乃罪有应得。
只是她再次没有想到,这一次,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她,再一次输了肝脑涂地,败得一塌糊涂。
因为原本依着她的想法,但凡镜尘被捉拿了回来,不再与那蛇精厮混,那么就哪怕他如以前那般对她依旧视而不见,依旧只是惯常的独醉于庭间,依旧只是游离于暗夜之中犹如一只孤魂野鬼那么她也便已经算是胜利了,因为她孤独,他亦孤独。她不开心,他依旧一颗心孤苦无依,这样一来,她心里便就平衡太多。一切本因他而起,因而他得担负起这个责任。就哪怕这份责任对于她的生活来讲的话,实则毫无意义也罢。反正她受煎熬,他也必须陪同折磨着,这便就是所谓的代价。道理也就这么个道理。
只是,她还是失算了。因为她断然没有想到,为爱奋不顾身不惜飞蛾扑火的,其实远不仅仅只有那蛇精一人,还有太子镜尘。他自打被押回庭之后就拒不认错,于是君怒不可遏,便令将其关于牢之内,却谁知期间他居然反出牢过一回,只为去下界追寻那蛇精的下落。再然后,被重新抓了回来之后,他便一直处于半疯癫状态,却又是在某个雷霆劫之日,再次自那牢之中反了出去,因而被雷劫击中,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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