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间道（5） (2-1)

个子矮讨不到媳妇吗？敖顺在夜空中飞翔之际想到了紫柒的话，暗暗道：“小家伙，不知道我这身形，可还合你的意？”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这真身太过巨大，诸事不便。此番是第一次，他觉得这庞大的身躯倒还有些用处。因心中惦记着紫柒，不自觉地甩了甩尾巴，便加速向东海急飞而去。

敖顺急匆匆地赶回龙宫时，天色方明。他向龙王复命后，连母亲的面也未见，便赶往祥云殿去见自己的二哥，敖翔。

只是这敖翔向来不安于室，此刻并不在殿中，倒让敖顺扑了个空。

敖翔的发妻，鸟族的长公主凤飞霞听到丫头同传，说敖顺来访，便盈盈赶往前殿。

她瞧着敖顺簪发微乱，行事不像往日沉稳，便道：“几日不见九弟了，今日行色匆匆，不知从何处而来？”

敖顺闻言，冲着凤飞霞施了一礼，向她略略说了领命除去巨蟒一事。

这凤飞霞贵为鸟族公主，在他出生前便已嫁入龙宫，虽是兄嫂，年纪却比他的母亲还要长上几岁。敖顺自小便知道，自家的二哥虽是个浪子，然这个二嫂却是整个龙宫之中最为知礼守循的，比他那些一味只知道献媚争宠的庶母、兄嫂不知强出了多少，因此，暗暗对她生出了几分敬重之意。

二嫂出来见他，可知兄长此刻必不在宫中。虽然知道这位二嫂此刻必不清楚兄长在哪个温柔乡中快活，仍是循例问道：“二嫂，敖顺此来，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兄长，嫂子可知兄长此刻身在何处？”

凤飞霞摇了摇头，眉目之中难掩落寞之色，却故作轻松道：“前两日，夫君领命到凡间布雨，他这一去便不曾回来过。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绊住了。”

敖顺低低地收敛了眉眼，没有去戳破她此刻的窘境，只道：“如此，敖顺便先告退了。这一趟来得匆忙，还未去拜见过母亲大人。”

凤飞霞点点头，待送他行至殿门口，已经将心绪全数隐藏了起来，浅浅笑道：“九弟一向孝顺，这次出门，多日未归，想必白蛇夫人早就惦记你了。快去吧，等你哥哥回来，我便着人去知会你一声。”

敖顺又施了一礼，亦道：“嫂嫂留步，连日来忙着操办父亲的生辰宴，想来也是十分辛苦，快回宫歇着去吧！”

凤飞霞冲他摆了摆手，从善如流地停了脚步，柔声道：“快去吧！”

待他转身，凤飞霞的唇角却泛起一抹苦笑，她日日为自己的夫君筹谋着想，却未曾换来半分温存。他日日只知道自己风流，还不如一个外人关心自己，想来着实无趣的紧。

若她嫁入龙宫便得怀胎，她的孩儿是否也如九弟一般大了。若她有了孩子，丈夫也不至于冷落她至此。只可惜她命中无子，看着丈夫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却只能选择默默隐忍。

听到宫中有人唤她，凤飞霞只得忍住夺目欲出的热泪，略缓了缓神，便如无事人一般，转身去忙宫中杂事了。

敖顺拜别了凤飞霞，便来到自己母亲宫中。这白蛇夫人原本只是龙宫中一个小小舞姬，却因出众的相貌，一眼被龙王相中，得封夫人，从此万年，王宠不衰。

敖顺刚行至宫门口，便有小宫女瞧见了他，刚要同传，敖顺却对着她嘘了一声，示意她禁声。

再瞧那白蛇夫人，此刻正伏在窗边，细瞧宫外的海藻和鱼群。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裙，乌黑的发在头顶上松松挽了一个发髻，余者皆懒洋洋地垂在鬓边和脑后，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珠宝修饰，她的孩儿虽已成年，她却依然保有几分少女的之美。

敖顺疾走几步，滚在她跟前，徐声道：“娘亲，孩儿回来了。”

那白蛇夫人回过身来，美丽的面上满是惊喜之色，她一边抚着敖顺的发，一边道：“顺儿，怎么这一趟出去那么久？可让为娘好生忧心。”

敖顺对此行的经历删减了一番，避重就轻道：“都怪孩儿不小小心着了那巨蟒的道儿，被禁了修为，不得不找了个僻静地方打坐，害母亲为儿子担心了。”

那白蛇夫人只摇了摇头，将他揽在跟前儿细瞧了瞧，方道：“你没事便好，可去见过你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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