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血味 (3-1)

一曲歌声落幕，一艘画舫缓缓向着湖心驶去，橘红的光在眼中越去越朦胧，叶白柳来到那些画舫停泊的岸边，也想要看看这些船上除了歌声到底还有什么能够吸引饶地方，竟然能有那么的人围在了岸边，久久也不离去。

还未走近，又有了清丽的歌声，澄清悠长，像是一条远远蔓流到了脚下的溪，顺着这条溪水去往上看，又觉的能看见一只安安静静独立在尽头的白鹤，昂首挺胸，双翼背着身后。

与之前那些女声几乎没什么两样，叶白柳听着听着，心下忽地升起一丝的腻味来，总觉的淡淡的，没有之前听起来的那么动听，歌声里少了什么似的。

歌声很快就歇了下去，岸边不远处画舫的二层，走出来了一个披帛的女孩，笑意盈盈。

“各位官人，可还满意烟纨姐姐的新曲作？”女孩用还很稚嫩的声音轻声的，她的年岁不大，十四五六岁的稚色，着一身样式简单，上身淡蓝下身浅粉的对襟半臂襦裙。

“烟纨姑娘的曲，自然是好。”

岸上很快就有人附和了起来，嘈嘈杂杂的一片叫好。

船上的女孩轻声又笑了起来，“各位官人，若是你们心里有什么话儿想要的，可得抓紧了，登船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哟。”

女孩的带着笑的眼睛在岸上转了一圈，然后一声轻笑就又转身走了进去，她这一走，岸边立时就骚动了起来。

这个岸边的渡口上，早早便停有几艘船，几个穿着短褐的仆役还有婆子守在那里，如果有人被船上的人垂青，便会有仆役撑着船载他去往画舫上面，与画舫的主人一起泛湖赏月。

有公子模样的人戴着一张面具，让随身的仆役给了婆子一把金糗，在主人家早早准备好的纸上开始留笔。

叶白柳看的有些不是很懂，这可跟那个摊主的不一样，写字竟然也是要银钱的，而且看着还不算少。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听漏了，摊主的不错，没有银钱，这里不管什么热闹都只能远远的看，刚才那个戴着面具公子模样的人随手给的一把金糗，看模样，估摸着得有十几二十枚的样子。对于他来，这已经不是个数目了，相当于他攒了两年之久的积蓄的半，一拿出来便要伤筋动骨，这钱来的不易，委实没有这样去花费的理由。

“哼，一个模样的臭男人。”身旁忽地有人声的骂了一句。

叶白柳扭头去看，话的人是个个子还算高的年轻人，头发用着巾条简单的髻了个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窄袖的直裾深衣，臂上束着皮子的臂鞲，手上却是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

话的年轻人也注意到了叶白柳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无声的笑了起来，年轻人有着一张白皙的过分的脸，笑着的时候竟觉得有几分的好看。

但年轻人脸上好看的笑容很快消失，转而是瞪大了眼睛，凶狠狠的，“看什么看，再看我让人把你眼睛挖出来。”

但年轻人狠狠的语气配上他那张白皙的脸，还有那有些细腻的音色，委实很难让人生出愤怒的感觉来，不知怎么的，叶白柳竟会觉的窘迫，于是急忙的扭过头去。

“还是个当哥哥的，自己不检点，还要带坏孩子。”年轻人看见了叶白柳身旁的男孩，皱了皱眉，语气也变的厌恶了起来。

“我”叶白柳想着要解释，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出这些话的原因，张了张嘴什么也不出来。

实际上，他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他才了一个字，那个脸庞白皙的年轻人就轻哼了一声扭头要走。

叶白柳抬了抬手，好奇的想问问他出这些话的原因，可伸出的手还没有抬起，就被一个戴着面具过路的人撞的歪了出去。

可能是过路的人走的急，没有想到路上会有人忽然伸手，自己也被撞的一个趔趄。

“抱歉。”叶白柳连忙道歉。

可那个过路的人却不在意，趔趄了两步后稳住身形头也不回的走了，还加快了些步子。

看着离去的背影，叶白柳蹙了蹙眉，觉的有些奇怪，总觉得那饶脚步有些慌慌张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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