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似乎知道来人是不饮酒的,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香气温润淡雅的桌几上,只摆着一壶酒,一只杯。
淡香,淡酒,都不醉人,轻风相伴,又让人格外的清神。戾气再重的人,来到这间屋子,想来也会不自觉的毛孔舒开,惬意的放松心身。
屋子里的两人又都不说话了,少年人轻松写意的将酒杯凑到唇边,面具人则像是在默默的思量。气氛突然倒有些像是高深的智者留给了愚者点到为止的话语一样,话尾总带着让人忍不住沉下心去细嚼慢咽的挂念。可少年人的话并不能算得上是藏着大智慧的道与禅理,偏偏面具人听了,却是前所未有的庄重,端坐着,静的像石头。
少年人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面具人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而这么严肃的,他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宁静淡雅的屋子忽地变得压抑了下来,似乎有什么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正在靠近。
少年人一杯酒还没饮尽,还来不及放下酒杯,便转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窗外还是热闹的,但是屋子里却是寂静的。......不,应该说整个洗雨楼都是寂静的,动人的乐声停了,有些嘈杂的语声也没了,整栋酒楼里,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屋子外的脚步声了。
按理来说,如此一个人来人往,繁华的酒楼里,脚步声应该是很正常、普遍的,可就是这普遍的脚步声,让屋子里的少年人有些愁眉不展。
落在耳朵里的脚步声较为沉重,“咚咚。”的声音震耳,让人莫名的觉得是耳边忽地响起了金戈之声。
“笃笃笃。”脚步声在这间屋子的门外终止了,紧接着是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少年人看向对面的面具人,压低的眉梢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他来到这里是极为隐蔽的,除了眼前的面具人,是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的行踪的,再加上他又事先打点了酒楼里掌事相关的人,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是不会有人来敲他的房门的。
面具人领会到了少年人的意思,不做任何的言语,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仍旧是不急不缓。
少年人缓缓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捋了捋衣衫,走向房门。
敲门的声音极有节奏,这说明门外的人也极有耐心,已经笃定了这是他们要找的屋子,偏偏又是个见不得人的非常时候,想要默默不做声等人离去,在少年人看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房门打开,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一身身耀眼的银色。
少年人心中有数,很快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耀眼银色的来源是那一件件的银质甲胄,有别于寻常将士所用的鱼鳞甲,门外之人身穿的,单是胸甲,就是用一整块的钢铁铸成的,亮眼的银白色,单凭眼睛去看就能感到它是沉甸甸的。其上还刻有精美的花纹,似是某种美丽的花儿,纹路的走势却百转千回,似是龙游,格外的引人注目。只是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样精致的铠甲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起的,能穿得起这样做工的甲胄,便也不难猜出这些人的身份。
甲是七国有名的龙梅甲,人自然也是夏国傲人的龙梅卫。
“见过殿下,”门外的人先是转了转眼睛扫视了一圈屋子,然后才抱拳行礼说,“太师大人让属下来请殿下移步一叙。”
“太师大人?”虽然被人打扰了,而打扰他的人又是披坚持锐的武士,但少年人的语气仍是温和的。
“是。”门外的武士不多解释,恭敬的答复。
“好的,可否容我准备一番?”少年人笑着问,他听出了武士的话里没有留下拒绝的余地。
“当然。”武士点头。
少年人回了礼貌的笑容,然后轻轻的关上房门。
待少年人转身,屋内早已没了面具人的影子,走的没有留下一丝的气息,面具人坐的那个位子,就只剩有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
少年人闭上眼睛,心念微转,再睁眼,眼中似有光华闪烁,一瞬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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