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柳是个快要在这里呆了两年的老斥候了,在极黑的夜里他也能凭借着星星的光来推断出现在的时间。
天是亥时七刻左右黑的,现在差不多该是丑时,是时候该回去了,明天他们还有很远的路程。
白色的异兽还在酣睡,冻血成冰的寒冷于它,更像是人对于春风的舒适,依旧安睡着。叶白柳蹲了下来,笑着用手指温柔的逗弄了几下它的耳朵。
白色的异兽依然没有醒转,只是耳朵动了几下,大概是觉得痒了。
***
黑色的林子里,地上累的积雪能埋过人的小腿。
斥候们围着刨出来的空地而坐,篝火在空地的正中间,为了保证温暖,篝火会一直燃到天亮。
斥候们都面朝着篝火围坐在旁边,紧裹着用密不透风的狡狼皮做成的白色斗篷,埋着脑袋,背靠着树干,或者背靠着卸下来码好的物资,睡了过去。
陈深背靠着大树,百无聊奈的发着呆,偶尔用着手里的木枝刨弄两下篝火。
陈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
还好,能从头顶雪原的缝隙里找到了天上的残月。
时间到了。
陈深站了起来,走到了正在熟睡的老魏与张老馋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他动作很轻柔,但是老魏和张老馋却像是被噩梦惊碎了肝胆一样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靠在树上的身体猛的挺直,斗篷里的手更是紧紧的握住了抱在怀中的长刀刀柄。
陈深习以为常的悄声说,“醒醒,到时间了,该你们俩了。”
被叫醒的两人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眨了眨睡眼打着哆嗦。
寒风肆虐下依然睡意烟煴的两人久久无言,直到陈深回到原位的时候才彻底的醒转过来,起身活动着筋骨,整备着武器。
“要命啊!再多来几次这里,怕是要猝死了。”张老馋打着哈欠的慵懒说。
“你来这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没见你死啊。”老魏往火堆靠近了两步,呛声道。
“酒不给就算了,怎么还咒我啊,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张老馋也不当真,低身卷起毛毡,打笑之余还没忘了老魏手里的那点酒水。
“行了行了,”陈深有些无奈的催促道,“是不是给你们点酒再烤点肉,优哉游哉的聊到天亮?”
听着陈深的揶揄,两人哈哈的低笑了两声回应,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麻利。
夜里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张老馋和老魏离开了,营地里又安静了下来。
陈深静静的听着冷风从耳边刮过所留下的呼呼风声,和木柴燃起的噼啪声,有些时候,平日里听着枯燥无味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动听,一年多的夜晚里,就是这两个单调而枯燥的声音一直在反复的提醒着他还活着,让他没有在这些个磨人的夜里疯掉。
“咯吱,咯吱。”
忽地有了第三个声音,这是踩雪的声音,有什么东西靠近着这里。
刨弄着篝火的陈深却没有理会,只是扭头看了两眼。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篝火打在来人的脸上,是离去的叶白柳回来了。
陈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警惕,只是每一次来这雪山巡查的时候,叶白柳总会是在每天晚上一个人离开,然后在轮第一班岗的时候回来。
不过是习以为常。
叶白柳对着陈深一点头,去到堆积的物资那里,翻找出了一个袋子。
“他们还没回来?”叶白柳铺下毛毡坐了下来,一手开着袋子,袋子里装着的是斥候们从营地里带出来的肉干。
“快了,应该在路上了。”陈深低声说。
“哦。”叶白柳埋头点了两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袋子里的肉干没有切碎,很大的一块,看起来是匆忙间制作出来的。叶白柳用牙齿撕下一小块,咀嚼了起来。
其实一个时辰前他才吃了晚饭,现在的肚子并不是很饿。吃这些东西也不是因为他要满足自己的食欲,而是在这种地方,随时保持充沛的体力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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