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在旁闻听,只见他喜得他抓耳挠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白渊今日也是有心看热闹,并未认真听祖师讲道,眼下看到悟空这般模样,也是了了心愿。而后,菩提祖师看见悟空如此样子,当即叫了声孙悟空,随后问道:“你在班中,怎么颠狂跃舞,不听我讲?”悟空连忙道:“弟子诚心听讲,听到祖师妙音处,喜不自胜,故不觉作此踊跃之状。望师父恕罪!”菩提祖师却是反问道:“你既识妙音,我且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了?”悟空道:“弟子本来懵懂,不知多少时节。只记得灶下无火,常去山后打柴,见一山好桃树,我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矣。”菩提祖师笑道:“那山唤名烂桃山。你既吃七次,想是七年了。你今要从我学些甚么道?”悟空连忙拱手行礼道:“但凭祖师教诲,只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祖师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不知你学那一门哩?”悟空道:“凭尊师意思。弟子倾心听从。”祖师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术门之道怎么说?”祖师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不能!不能!”悟空道:“不学!不学!”
祖师又道:“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又问:“流字门中,是甚义理?”祖师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陰陽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若要长生,也似‘壁里安柱’。”悟空道:“师父,我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打市语。怎么谓之‘壁里安柱’?”祖师道:“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悟空道:“据此说,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静字门中,是甚正果?”祖师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悟空道:“这般也能长生么?”祖师道:“也似‘窑头土坯’。”悟空笑道:“师父果有些滴j。一行说我不会打市语。怎么谓之‘窑头土坯’?”祖师道:“就如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煅炼,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滥矣。”悟空道:“也不长远。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样?”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陰补陽,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侞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
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拂尘化作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唬得那一班听讲的,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泼猴,十分无状!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这番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啊!”此时俱甚抱怨他,又鄙贱嫌恶他。悟空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眼中却有异彩闪烁。
白渊见状,便知他已解了胎中之秘,将要得传长生之法,白渊虽然怜惜悟空之后的命运,却也无心去改变什么的,毕竟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替悟空做决定,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在白渊看着悟空喜不自胜之时,却是听到耳边传来菩提祖师的声音:“素来我房中见我。”白渊看周围之人并无异状,当即明白是菩提祖师给自己单独传音,随后冲悟空打了个招呼便朝着菩提祖师清修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前,就看见菩提祖师跌坐在一矮塌。见到白渊过来,当即招手让白渊进来,白渊告了声得罪,随后进到屋子,在菩提祖师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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