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小动作 (2-1)

第二天下午，沈曼的设计稿已经基本完成，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设计稿交给张律师看，而是按着设计稿上的地址找到了张律师家。

跟张律师的母亲聊了很久，沈曼看得出来，老人虽然强撑着精神，但人已经很憔悴，看上去的确病得不轻。

沈曼已经知道了真相，她还是建议张母把事情告诉给张律师，她理解张母不想拖累张律师的心情，但也提醒张母，如果张律师最后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抱憾终生。

张母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知道为了筹备律师事务所，儿子已经跑了很多家银行也做了很多贷款，现在正是儿子事业最要紧的时候，她不能断了儿子的前程。

回到公司，沈曼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这种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容易做出选择，张母的决定触碰到了从小就缺乏母爱的沈曼的脆弱神经。

沈曼最终还是修改了设计稿，为了不让老人为难，沈曼把三楼的阁楼设计成了老人的卧室。这样一来，老人跟儿子儿媳还有独立的生活空间，相互之间不会打扰。兴许在老人去世之前，还能见到期待已久的孙子。

晚上，沈曼把设计稿做了简单的修改就发给了张律师。

张律师很快回了电话，他很满意沈曼的设计，还要求尽快落实装修。

第二天，张律师去了一趟江海签了合同，沈曼将设计图纸、效果图、材料和预算说明整理好，折磨江海设计公司半年之久的设计项目总算落下了帷幕。

按照通常的流程，在签订合同之后的第二天，设计师要跟施工负责人以及客户进行现场交底，告知项目需要注意的设计要点难点和要求，并一起商量具体的施工要点。

之后，在施工过程中，设计师也要陪同客户一起采购主材家具等软装物料。但张律师很相信沈曼，同时他也很忙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参加，于是便把后面的程序全都委托给了沈曼处理。

为了让沈曼安心，张律师甚至写了一份委托协议书。

即便房屋空间已经十分有限，沈曼还是在房间内规划了两座楼梯，一层北面律师事务所的尽头有一座隐藏式楼梯，是张律师夫妻进入二楼自己房间的通道。另一边在门口的位置，一座室外楼梯直通阁楼，是老两口的专属楼梯。

这样，一座二层楼被分割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为了方便老两口，沈曼加入了沉降式洗手间，还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老房子原本的外观风格。

按照流程，设计师的设计定稿要先交部门总监审批，再由技术部门校对，然后跟施工部门对接图纸，确定无误后才能开始施工。通常，图纸会由陈思思送去施工部门，不过这次侯景明主动去送，沈曼也没多想就把设计稿给了侯景明。

张律师的案子设计稿已经完成，沈曼按照流程把设计稿送进了档案室保存。随后，侯景明就悄无声息地进了档案室拿走了设计原稿。

设计原稿、审批校对稿都在侯景明手里，只要他悄悄改动一个数字，沈曼就会惹上大麻烦。

不过侯景明倒也不算太缺德，他没有改动房屋的主体结构，而只是把整体墙面的漆膜厚度增加了两毫米。虽然只是两毫米，但房屋的整体预算肯定会超标。最要紧的是，一旦被甲方或者公司发现，别人肯定怀疑沈曼跟漆膜厂家有勾连。

到时候，沈曼肯定不能继续留在三部，甚至还会影响她在业界的口碑。

侯景明把修改后的原稿放回档案室又把审批稿送到施工部门，冲着沈曼的办公室使了个复杂的眼神，心想：“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来三部。”

三部的规矩，新人开单三部会举行一次聚餐庆贺，虽然沈曼不算江海的新人，但她刚调到三部张律师的案子也是首单，三部还是决定两天后的晚上聚餐。

两天后，这是侯景明特意选择的日期。

两天后，也是校对人员跟施工部门正式对接的日子，侯景明特意选在那天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成功，设计师不在场就没有了核对标准，校对人员和施工部门就只能按照图纸比对，而侯景明早已在双方的设计稿上都动了手脚，他们自然也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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