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郯城之约 (3-1)

郯城之外，术水之旁。

糜良，刘备，徐盛，臧霸，吴敦，孙康在城墙之外，露天而坐，大摆筵席。

“久闻臧将军，一直无缘相见，是备心中憾事啊。”觥筹交错间，仿佛这里不是战场，而是宫廷酒宴现场，刘备端起酒向臧霸应声道。

“哈哈哈，刘使君谬赞了，霸的些许威名哪抵得上使君的义赴兖州呢？”臧霸摇晃着酒碗，一饮而尽，“吧倒是佩服使君敢出城，你就不怕霸动手吗？”说完后，脸色突变。

站在刘备后面的徐盛抽起刀，孙康已抽出刀来。

两边剑拔弩张。

刘备这时大笑，“臧将军说笑了，备想像不到有孝烈之称的臧宣高会做出此等事来。”

“刘使君又觉得霸为何做不到，也不怕告诉使君开阳已破，霸的家眷还在关羽的手里。劫持了使君不光霸的大军可以回到开阳，关羽也会放了我的家人。使君你说若换成你会不会也要做出这等事？”

好在刘备素来喜形不形于色，面色看不出慌乱来，但拿碗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若不注意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后迅速恢复了正常，“将军说笑了。备也颇熟武艺，将军恐怕是一时半会也难制服备吧。”

臧霸还在说什么时，糜良开口了，“良没想到将军竟是如此不智之人，不智也就罢了，连仁义都丢了，仁义礼智信这做人基本的道德准则将军可谓是一无所得。”

此话一出，臧霸脸色大变，再不复刚才的镇定从容，“小儿如何无礼？”

糜良的讥讽之言，可谓是杀伤力巨大。

自孔子提出仁义礼后，孟子扩充为仁义礼智，董仲舒又添加了信，由此构成了儒家的五常仁义礼智信。自此五常贯穿了整个封建社会，就连到现代五常依然不会过时，依然是中国道德领域的重要标准。

而到东汉末年时，儒家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儒家思想已然深入人心，豪强子弟自然接受过这等教育，也是对人的品质要求。

糜良说臧霸没有五常可谓是杀人诛心。

“子能，怎能如此说臧将军呢？快给臧将军道歉。”刘备佯装发怒。

糜良也是机灵，就坡下驴，“是良失言。请将军勿怪。”

臧霸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人，脸色铁青，“你就是名享徐州的糜家麒麟子，糜家三郎糜子能？”而后讥笑道，“原来只是一个平白污人名声的小人？”

糜良也不动怒，微笑道，“将军，何必动怒，你听良接下来说言，就知将军为何五常皆失。”

“你若不能说出个子丑丁卯来，那就只能兵戈相见了。”臧霸哼了一声，做洗耳恭听之势。

“仁者，仁也，亲亲为大。将军既然知亲人在关将军之手，依然在此与我等谈笑风生，此为一也；二来将军挑起战端，至百姓流离失所，毫无恻隐之心，是为不仁也。将军可认同？”

臧霸默然。

“孔夫子曰：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孟夫子曰：义之实从兄是也。是为羞恶之心。使君自接任徐州牧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无半点懈怠之心，何况为义救徐州亲赴兖州，此为贤能之人，将军应该尊重他，又如何能兴兵讨伐呢？此为不义，这是一也；二来将军见百姓流离，士卒纵掠无动于衷，此亦是不义也。将军做此二等不义之事，竟能做的如此安稳如斯，可谓是毫无羞恶之心。将军以为然否？”

臧霸张开口，“我...”

“将军先不要开口，听我说完。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焉。将军既无仁义，又何必言礼。更何况将军以下犯上，更无恭敬之心。将军，礼所不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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