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载:“凡进食之礼,左殽(yao第二声)右胾(zi第四声)。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xi第一声)酱处内,葱渫处末,酒浆处右。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
虽是家宴,但每道菜摆放位置却还是有讲究的,位置不能放错。
即左边放带骨的肉,右边放炖肉。饮食放在左边,羹汤放在右边,脍浆放在肴胾(肴是带骨的肉,胾是切成大块的肉),醋酱油放在肴胾之内,蒸葱佐料放在末端。酒水放在右边。
汉朝时,实行的是分餐制,在屋内铺满筵,筵上面则称为席,故又称为“筵席”。
西汉后期案的出现改变了往日将菜肴放在席上围绕而坐的饮食习惯,饮食前往往举起案以示尊敬,风靡在两汉。
“举案齐眉”说的就是东汉梁鸿每次回家妻子都将案举至眉前,以示尊敬。
当然,这是糜府的家宴,虽食物按照仪礼摆放,但其他的确没有太大的规矩。再加上仅有四人,人数不多,仅是两两相对而坐。
堂屋是坐北朝南的,糜竺糜芳坐在堂屋右侧以为尊,糜良糜贞坐在左侧次之。
应是家宴,歌舞就省了,两两对坐也靠的较近,不似正规宴会般两者坐的较远。
宴会开始后。
糜竺起先开口,对着糜良言道,“你元日时在外间,不能祭祀祖宗,此次回来待宴席过后,好好休息一日,等到明日随我回朐县,告祭祖宗,向祖宗道罪。”
“唯。”
糜竺听到答话,轻轻颔首,不再说话,但场上气氛一滞。
最后还是糜芳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既然长兄已经开口说完了正事,那接下来就是我们兄弟姐妹的聚餐时间了,都活跃起来。”
“来,小三,过会跟哥哥我还有长兄,你的姐姐说说你的这一路的见闻吧。”
“咱们家往日家宴都食不言寝不语,失了宴席的乐趣。今日为小三接风洗尘,规矩不重。贞儿,小三,都随意点。”
而后喏喏的补充了一句。
“长兄事先也是同意了的。”
“但也不能太过,礼不可废,仅此一次。”糜竺听到此,插口道。
糜芳看见大哥严肃的神情,到底不敢开口,只嘟囔了几句,也没听楚说了什么,只是悻悻的拿起桌上的是筷子捡起菜来吃。
说到底,也是糜竺积威甚重。
能不重吗?
徐州糜家上万人的仆从族裔,遍及中原的糜家生意网。
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也是他一人将糜家提高到如此的声势。
他们的父亲在糜竺不及弱冠就去世了。
之后就靠着糜竺一个人撑起了这偌大的家业,并且抚养弟弟妹妹长大成人。
在弟妹心中一直都是严父般的存在。
糜良看着悻悻吃菜的二兄,时不时的向他这边瞅来;还有大兄,颇显严肃的脸上也不时的流露出一股好奇的神色,更不用说在一旁小声催促的糜贞了。
于是,只能结合原身的记忆再加上回程一路上的见闻挑挑拣拣的说了,当然,也是避重就轻,特别凶险的场景都被他一笔带过。
期间,其余三人也时不时的插手谈话,一时间气氛重新热闹起来,好不热闹。
说到精彩处,会有赞叹。
说到凶险处,也有惊呼。
待这话题说完,宴席也差不多到了终场。
最后以糜竺几句话结束了这次的宴席,“三弟,这次出去虽是经了一次生死,但也是收获巨大,正所谓祸兮福所至,谁又能知晓呢?”
感叹了一下,接着又道,“转眼间三弟今年已是十四了,要能明辨是非了,今时遭了一遭,以后能立起来,在这乱世活下去,待我百年之后见到父亲,也能告诉父亲终是能不负他的所托。”
说完,话锋一转向糜芳说道,“你三弟今时已是变化良多,你也要收收你的性子,别整天跟着不着六的人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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