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条件反射般想往后退,但当温热的手贴上脖颈时,他僵着身体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将魏舒的手扯下来。
他道:“不会死。”
“会……”
“不会。”
“会!”
陈秉生一把将魏舒手中的瓷瓶拿过来,低声说了句:“咒我呢?”
小孩一呆,随后委委屈屈低头:“我没有……”
“回去。”
“等会回,”魏舒扯过衾被盖在自己脸上,道:“你上药,我不看。”
“……”
一大清早,太阳斜挂,树下不少宫女拿着扫帚在清扫落叶,边扫边闲谈,时不时嬉笑两声,除了风有点大一切都好。
秋晏慌忙从正殿跑出来,见陈秉生靠在柱梁边,急忙过来问:“阿生,看见小殿下了吗?”
“里面。”陈秉生向偏殿位置抬了抬下巴。
秋晏见他冷着脸,语气也不好,以为他还在为昨日捏他脸而生气,因而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嘛,姐姐下次不捏了。”
陈秉生动了动嘴唇,半响道:“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秋晏笑了笑,说罢,作死般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像昨日那般捏完就跑。
秋晏边向偏殿走边笑道:“你自己说没生气的。”
陈秉生:“……”
他揉了揉眼尾,一阵酸涩感瞬间蔓延整个面部,想到昨日晚上的事,面色更冷了。
昨晚那小孩拉着衾被盖住头,等自己上完药后,已经睡熟了。
平日里的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就是一个矛盾结合,既会嘴硬也会说软话,会撒娇也傲娇,喜欢闹别扭但会示弱。
他见过魏舒的太多样子,以致于第一次见她睡着的样子,觉得新鲜,便不想弄醒她。
谁知那小孩睡觉一点都不老实,不仅喜欢踢被子还喜欢踢人,睡姿千奇百怪,导致他根本没法睡。
秋晏从偏殿出来,问道:“小殿下怎么会在偏殿睡了?”
“你问他为什么。”陈秉生的嗓音里带着倦意。
秋晏疑惑嘀咕道:“奇怪,也没发觉小殿下有夜行症啊。”
陈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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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气温骤降,还下了雪,屋檐庭院内都是雪堆,树枝上光秃秃的,挑着雪沫。
雪下得急,宫女们刚清扫了雪堆,没过一会,青砖红瓦又被覆盖了。
天气渐渐冷了,皇后命君卿殿的宫女都看好魏舒,不许她随意出去走动。
因此被限制了自由的太子殿下,只能和一堆看不大懂的诗文作伴。
“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魏舒念了一句,声音颇有些惆怅。
秋晏在一旁问道:“殿下知这是何意吗?”
“知道。”
陈秉生整理好桌案上的纸张,闻言问道:“何意?”
魏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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