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另一个侍卫也不太确定,他们还真从未见过如此急匆匆的皇上。
魏舒大步奔向前殿,风夹杂着冷意打在她的身上,衣袍被风扬起,她的发丝凌乱,脸上还有未消的怒意。
摄政王府很安静,连走动的婢女奴才都甚少,魏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风旋。
风旋看见她,连忙拱手行礼,低下头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皇上如此失态。
“摄政王呢?”
魏舒咬牙切齿的声音将风旋拉回神,风旋抿唇,恭敬道:“回皇上,主上不在。”
许久不见人回答,风旋只听到了远处不知名的虫鸣虫鸣相衬下,四周静得可怕,他抬头。
就见眼前这个身处高位的帝王身上绷着的那根弦似乎断了,风旋甚至看到了她垂在两侧的手在轻微颤抖,
橘色灯光的照映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人呢?去哪儿了?”
声音很轻,轻得可以顺着风飘走消散。
“……瑜城。”风旋低头答道。
耳边响起一道轻嗤声,风旋尚未回神,前殿的门就被一阵劲风破开,魏舒已经冷着脸走了进去。
看着魏舒满屋寻找,风旋没上前阻止,只是看了几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魏舒去了前殿后殿,厢房,后花园,几乎寻遍了摄政王府的各个角落。
后花园中,树影婆娑,沙沙作响,不知名的虫子在夏夜中欢唱,魏舒停在树下,呼吸有些急促,她手撑着树干,忽的手握成拳“嘭”的一声砸向树干。
树叶被震得相互碰撞,沙沙响,映在地上的影子也扭曲得不成样子。
待树停止了颤动,树下已然没了人。
又过了半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角落传来,那人来到刚才魏舒站的地方,树影昏暗,看不清他的样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树干被砸过的地方,缩回手时,在远处微弱灯光的照映下,指尖已染上了鲜红的血。
魏舒回到君卿殿时,夜已经很深了,黑沉沉的天空像是透不进光亮。
承允见她回来,低头行礼:“陛下。”
魏舒只“嗯”了声便关上了君卿殿的大门。
承允叹了口气,继续在门外候着,低头的瞬间,他看到了地上的血珠,一滴一滴。
有血珠痕迹的,是魏舒方才走过的路……
君卿殿内没有人,关上门,魏舒靠在门上,满眼通红,隐约可见水光,她仰头,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了许久,才朝里面走去。
她很困,很想一觉睡过去。
她希望这都是梦在,梦里一切都是假的。
待明日朝阳升起,她自然会醒来,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忘了。
魏舒蜷缩在床上,手指拽紧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的背面有未结痂的伤痕,血早已凝固。
睡啊,魏挽卿。
快睡啊。
睡着就什么都忘了。
醒来一切还能如初。
快睡啊……
魏舒咬着牙,她根本睡不着。
一闭眼,视线内就满是火光,耳边就会响起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她睁开眼,呆滞半响后坐起来,红色的床幔摇曳,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到了灯芯,外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找不到陈秉生。
陈秉生在瑜城。
她不知道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还是已经亲自到了瑜城打算纵火。但是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不是她想要的。
为什么要屠城?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一个非要屠城的理由……
可自从有了守护她身份秘密的这一条,陈秉生越发猖狂,她的权势已逐渐被架空。
为了那个秘密,就为了那个秘密,她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只是为了那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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