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瓷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口渴的厉害。
今夜傅闲则没睡在主卧。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回了床上。
她顺着光秃秃的床边,赤脚下床,摸着黑,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
借着月色开冰箱,取了一瓶蜜桃乌龙茶,却因为瓶盖太紧,她怎么拧也拧不开。
正当她无比懊恼的时候——
空荡荡的客厅亮起一道慵懒沙哑的嗓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循着那声音探去,男人的背影随着不断明亮的月光,渐渐地清晰起来。
傅闲则的脸庞被水月分割,垂落的眼睫细数不清地葳蕤,挺括的鼻梁下,露出的唇瓣色浅且薄。
桑瓷一时看晃眼,半秒后反应过来,顺手把饮料瓶丢给他,哑着嗓子开口:“渴醒了。”
那沉重的饮料瓶似乎砸住了男人的手指骨。
他没发出一丝动静,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嗓音依旧淡淡的含混不清:“喝完早点睡。”
说完,桑瓷意外地瞄见茶几上的玻璃缸,凭空多了好几个黄色的烟头,有两个还冒着烟雾,像是刚抽完不久。
迷蒙不清的状态,连鼻子的反应也慢了不少。
客厅的烟味强烈,即便窗扇大开,也很难消散。
男人清俊的眉间愈发惆怅阴郁,一双蕴笑缱绻的桃花眼失了原本应有的光泽,全被一层黑沉的云山雾罩住。
桑瓷被烟味熏得精神了不少。
她坐过去单人沙发里,双脚压在臀下,一手撑住脸颊,下巴微抬,蜜桃乌龙茶缓缓地往里灌。
使劲吞了一口后。
氛围沉默的她很压抑。
视线环绕一周,定格在身后的玻璃镜上。
桑瓷好奇地指着落地窗上的玻璃镜问道:“那里为什么会安装了一块玻璃镜?”
主卧也有一块。
相同的,一模一样,连大小也是。
自从桑瓷下了楼,他便没再吸烟,喉头耸了耸,似乎还想再抽一根。
眼风往她那边送,一如既往地锐利冷然。
蓦然他一笑,身姿愈发悠闲地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地开口:“单纯喜欢。”
不知为什么,桑瓷总感觉他的笑,有些怪异。
莫名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两条裸露的手臂,脑袋中幻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恐怖片,语气突然害怕:“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莫不是像电影中的某些恐怖情节,能反射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桑瓷越说越胆小。
忽地脊背一凉,她腾地从沙发中站起来,半透明的真丝睡裙滑落到小腿处,瞅着男人寡淡的笑容,嗓音含含混混地害怕:“我先回房睡觉了。”
看到自己把自己吓到的桑瓷。
傅闲则属实没忍住,唇角扬了扬。
女人的裙摆擦过沙发扶手,他略微一伸手,捉住藏于阔袖口下的绵软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把自己吓到了。”
“没有!!”桑瓷矢口否认。
原本是打算吓他,没想到最后吓到自己,也不怪傅闲则嘲笑她,若是换了傅闲则如此,估计桑瓷现在已经把他嘲笑了个遍。
“今天为什么喝酒?”傅闲则话锋一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桑瓷不想回答,低下头沉默。
方才的恐惧似乎一瞬间褪去。
“嗯?”男人的喉音低低淡淡。
桑瓷略微抬起眼,迎上一双附带审视的黑眸。
可能是被盯得紧张,视线停在烟灰缸上。
她顿了顿,脑子里快速地划过一个问题。
桑瓷一张口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抽了这么多烟?”
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事儿。
凉如水的月下,衬得男人的眉眼愈发清颓。
像是天生的一股颓靡感,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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