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天边忽然哄地一声炸开一道闷雷,两人都吓了一跳。她才发现,远处有一团乌云正飞快地朝这边飘来了。
傅晏有些又好笑又有些无奈,道:“看来这回是真的要下一场雨了……”
花婴更是哭笑不得,很是郁闷地轻叹了一声。
说回谢府那头,恶鬼被十六一袖子扇回石采子身边,也是又惊又怕。
石采子也不迟疑,一剑就要朝它刺去,它却往右一滚,脑子转得飞快,竟几步往谢老夫人的房门口扑去。
奔跑时,声音竟恢复成了赵舒而的样子,听起来凄惨异常,只哭道:“娘!娘!救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边哭边拍打着房门,手掌因为符咒的灼烧已经变得红肿不堪,但她恍若不觉,仍哭泣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孩儿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不是、是不是孩儿做错了什么,您不要生孩儿的气,孩儿会改的,会改的!”
她的哭声凄切,就连石采子的脚步都缓上了几分,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十六见状,不禁和陆琇琇对视一眼。陆琇琇似笑非笑,只是摇摇头。
十六也叹气道:“糟了。”
果然,只听得“吱呀”一声,谢老夫人的房门被缓缓拉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也已经心疼得满脸泪水的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一开门便看见了半扑在地、哭得泪水涟涟的赵舒而,她忙弯腰,想把赵舒而搂进怀里,谁知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赵舒而忽然脸色一变,一把将她拽出房门,又躲在她身后,一手扣着她的喉咙,一边大喊,喊出的声音却又是个男人了!
谢老夫人顿时吓得冷汗涔涔,只听得那鬼道:“放我走,不然我就要了这个老太婆的命!”
听池听见动静,冲了出来,眼见老夫人被恶鬼挟持,吓得差点一把晕过去。
“孽障,休要放肆!”石采子用剑尖指着它,皱眉道,“你如果现在回头,我保证一定好好为你做场法事超度,你也不至于沦落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少废话!要么放我走,要么我就和这个老太婆同归于尽!”它的眼睛慢慢地像被鲜血染红了一般,戾气重得仿佛要撕碎眼前的一切。它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赵舒而原本保养得宜的长指甲此时就像尖锐的刀片,深深地扎进了谢老夫人颈上的皮肤,几道隐隐的血痕从那指甲处渗出来。
“老夫人!”听池吓得又是大喊一声,她护主心切,竟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救人!
石采子大惊,正要阻拦,却见身后飞来一道蓝光,那光打在听池身上,她竟动弹不得了!
他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十六和陆琇琇,十六只抬手做了个请地手势,他便安下心来,继续集中精神对付恶鬼。
恶鬼见十六出手,越加焦急,威胁道:“臭道士,你想好了吗!你再不决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石采子气结,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也有些恼怒了,“马阿谷,你上次就是用这一招,现在还要故技重施吗!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吗?”
马阿谷冷笑一声,道:“招数不在乎新旧,有用就行了!而且……”它撇了一眼十六这边,又把自己往老夫人身后藏了藏,与其说是在和石采子说话,还不如说是在警告在场的所有人,“而且对于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而言,我还真不信你们敢赔上这老太婆的生死,就只为了收伏我这条贱命!”
“在我这里,命无贵贱,只分是非。”石采子说完,利落地将长门剑送回剑鞘,重新插回后背的剑袋之中。他一刻不停,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掰弄成诀,末了,突地往马阿谷一指,正色道:“放生,拘死,缚魂锁魄,去!”
他话音刚落,一道道黄符从他之前装放符纸法器的背囊里飘然飞出,一串串地往马阿谷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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