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谈 (2-2)

至于傅琛的近侍，估计也支不开，索性也不避讳。

“傅琛，我想看看你的腿。”

少年幽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的腿，一个残疾人的腿，有什么好看的。

“出去！”

小厮想要上前，拉着钱夫人离开少爷身边，却被一旁的元宝拦住。

“傅琛，我有话对你说，关于你的腿，或许有的治。”

钱夫人语出惊人，少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我不会害你的，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

他已经瘫了八年，其实不是，记得学步时自己也是能走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站不起来了。外界都传言他是天生残疾，父亲也未否认，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深埋着一颗怀疑的种子。

对于母亲的样貌，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温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一个小人儿步履蹒跚，奔向那个温暖的怀抱，傅琛一直认为那就是自己学步时的情景，他分明是站起来过的，怎么会是天残。

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重叠，看清放大的五官，傅琛方回过神来，钱夫人已经坐在了他的床榻边。

“你为什么这样说？”

余尧掀开被子，傅琛的腿很纤细，因为长久不使用的缘故，肌肉萎缩，再次站起来，也不容易吧。

钱夫人随意按了按，捏了捏，似乎很认真，眼中并无嫌恶。

“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也许哪天就能遇到神医给医好了呢，首先我们自己就不能放弃。”

傅琛眼中涌出一丝失望，也对自己心里的那点幻想嘲讽一笑，显得有些凄凉。

“我这是天生残疾，你为什么说能治得好？”

看清少年眼中的痛楚，缥缈不定的希望，比死心更加绝望吧。

钱夫人认真思索道：“因为我认为你是不一样的，可能会治好吧！”

余尧又不能直说，中毒也只是推测，也不能保证那个神医什么时候出现能给他医治，有希望可能很煎熬，但是人有盼头的活着总比一摊死水要好些。

“我见过天生残疾的人，比如聋哑人，他们都很健康的活着，只是某些地方出了问题。但是你一直被病痛折磨，除了腿，其他地方也一直出问题，可能不是天生残疾，而是生了某种病，所以让你站不起来。”

不是天生残疾...不是啊，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说，这不也是自己内心中一直不敢承认的幻想。少年的眸色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零星的光点聚焦成一道精光，一个如傀儡般的孩子突然有了生机。

“你...真的相信吗？我的腿能治好？”

余尧点了点头，目光坦然，没有躲闪。

“我相信，你以后会治好的。”

香儿再次回来的时候，惊讶钱夫人竟然坐在床边给少爷喂食鸡汤，而少爷没有排斥，反而张口喝了。少爷不是除了小厨房做的吃食，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吗？而且鸡汤这种东西，少爷从来都不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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