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家司马的吉利话,引得孙良夫心情愉悦,他仔细观摩着宋阵,只见宋国战车均备四人,疑惑道:“我观那宋卬战车上多有驷乘,何为其然也?”
春秋的四马战车上,通常只拉三人,一个御者驾车,车左射箭,车右执戈,有时也加入第四人,执戈,作为车右的副手,是为驷乘。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家司马答道:“许是宋卬那厮封地贫瘠,短于财帛,购置不起足够的战车,抑或是战车质地拙劣,于半途毁坏不堪用,于是多出来的士人只能作为驷乘参战。
主上请看,驷乘、车右多持戈,而宋卬部下均装备矛以近战。车战之中,长矛难以刺中,各国多装备长戈,宋卬之所以用车载矛兵,多半也是穷乏毕竟戈的加工和用料均昂贵于矛。”
宋军早早列阵,以待卫军,孙良夫推测道:“他们是不是要速战速决?”
家司马道:“然也,他们急于回国参战,多半是想一战决出生死。”
“我们也要速战速决,”看到家司马愕然不解,孙良夫解释道:“夫人每日茶饭不思,都是因为宋卬这厮留下了情殇,我须早早宰了这厮,好为她的这段孽缘作个了结。”
家司马微微颔首:“诚然,宋卬不知兵,可一战成擒。”
孙良夫奇道:“何出此言?”
“主上请看,那宋卬背水布阵,乍一看,似乎可以鼓舞士气,让士卒知道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可若是真的打起来,算得上是兵家之大忌。”家司马对着宋卬的却月阵遥遥一指:“身后就是濮水,既没有退路,也没有辗转腾挪之地,指挥的将领根本无法调整军阵。
一旦阵线的某处受攻而不支,那宋卬即使想要从其他地方抽掉富裕的兵力,去增援薄弱处,都难以执行,如此,我们只要猛攻一处将阵线断成两截,宋军败绩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此外,即使那宋卬勇武绝伦,侥天之幸,打出点优势,迫使我军露出破绽,也无法针对一点,动员力量去扩大战果。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进不可攻,退不可守的馊主意。古来善战者从不行此举。这宋卬怕是一个志大才疏之辈,很容易被打垮。世人都说,宋昭郑聋,此言不虚,宋国人果然都是蠢蛋。”
孙良夫想了想其中关节,不肯定地说道:“人人都说宋卬是宋国最能打的将领了,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这些兵是宋卬新招募的,不习阵战,士气全无,一旦开展,恐怕口中无唾,掌中颤抖,握不紧矛杆。为此,宋卬才出此下策,以使士卒心存死志,拼死一战?”
“多半如此。”家司马不屑道:“以我多年打仗的经验来看,区区一水之隔,怕是不能激起士兵的斗志。当初戚邑之战,我从孙昭子而战,兵败如山崩,士兵们见着明晃晃的长戈压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跳水逃跑,压阵的士人无论怎么督战都不顶用。”…
孙良夫摇摇头:“我原本以为宋卬冒得大名,是依仗才智取胜的,今日一见,不过泛泛之辈。”
孙良夫和家司马研究了很久,确信公子卬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这才带出全部族兵,直逼到宋军阵前列队。
站在自己的指挥车上,孙良夫奋臂一挥,战鼓擂动,乱哄哄的卫军就在公子卬的眼皮子底下缓缓整队布阵。
公子卬马鞭一指:“孙良夫脑子里装得是粪土吧?怎么敢在这时才摆开阵势?”
善儿道:“不要这么说。宋襄公在世的时候说过:君子不困人于厄,不鼓不成列。孙良夫这也是把你当成襄公的子孙看待。”
公子卬撇撇嘴:“杀使者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要指望对手是道德君子,真是愚昧无知。”
公子卬发出旗语,下令卸下伪装。
战车上虚系的缰绳纷纷解开,原本的车右、御者、车左和驷乘也不装了,从车厢内抓起长矛,背上箭囊和长弓,跨上战马,踩上马镫,转移到军队的侧翼,列成骑兵纵队。
离了驷马的战车被旋转九十度,横向固定,构筑成一道弧形的工事,步兵被掩护在战车之后,每车都有长矛手一队附于车后待命,余下的两百多武人都身着胸甲,亮出步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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