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硫磺在室温下冷凝后,所得硫磺包含些许砒红,故而色泽不甚纯正。
“此刻,硫磺中尚有油料、酸、砒红混杂期间。所以我等需要第三步除之。”
公子卬命人煮水,添入硫磺。
“每三十斤磺粉须五碗水。油与酸溶于水,水分蒸发殆尽后,油与酸亦不存焉。”
煮完后,医万就近观察。
只见容器中的液体再次分成上下两层,上层黄澄澄的,下层色泽有红色。
“砒红重,硫磺轻。上层为硫,下层为砒红。故取上而弃下,为去脚。”
工匠捧来提纯后的产物给医万。
“卬尝试过用各种油料进行提纯,纯度都相差无几。”公子卬测试纯度的办法挺土的,就是烧,称一称烧完了还剩多少。
初中化学学过计量硫磺的纯度需要氢氧化钠,可眼下春秋之世,他又哪里能采集得到火碱。
“卬还测定了油料的用量,与多次提纯的效果。所用油料须是硫磺的两倍为宜,提纯一次就够用了,二次提纯虽然纯度更高,但终归效益低下,成本高昂。”
有了硫磺,木炭不难搞,唯一可虑的是硝石向氏鞌城,也就是曹县的硝石
太子府。
医万送来新提纯的硫磺时,却见太子的裆处疥疮更甚。
“怎么可能?”医万大惊失色道。
施诊时,卫君和卫夫人也在场,医万的事态令他们也紧张了起来。
“方者,发生何事了?”
“启禀国君,太子患处本来日渐康复,可是昨日一日未见,今日再来诊疗,却平添了好些疥疮。”
“怎么回事?遬儿?”卫夫人问道。
“昨天,昨天”太子遬吭吭唧唧不说话。
卫君板起脸,判断其中必有隐情。
“来呀,把太子的贴身仆役召过来!寡人要问个明白。”
太子的仆役被押解上来,口中告饶不已。
仆役越是讨饶,卫君心中的暴戾越是占了上风。
“说!昨天太子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
“君上,君上,太子昨日老老实实在家中无甚不妥啊。”
“来人,先鞭笞三十,再交给孔大夫审讯。”
一时间哀嚎阵阵,皮绽肉开,红的黄的流了一地。
孔达办事效率果然奇快无比。
“启禀君上,仆役已经招了,昨日太子前往宁家寻那宁欢去了,留宿一夜。”
“就是那个宁家庶子?”卫成公对城内颇有姿色的男子都熟稔在胸。
“君上明见万里。”孔达拍了个马屁:“宁欢系太子男宠,臣入其室,见其身有疥疮,与太子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此病系男宠传与太子。”卫君愤愤道:“如此容不得他了,焚之为土灰。”
太子闻言大骇,苦苦哀求道:“君上,何必如此。人人难免于疾病,宁欢又有何罪?”
公子卬想了想,太子未来就是卫穆公,先结个善缘,卖个人情也不错,于是帮腔道:“疥疮之病,少有人传人,多是物传人,定是宁氏的被褥传于太子,焚被褥、衣物即可杜绝传播,不必伤人。”
太子给了公子卬一个感激的眼色。
“是呀,君上,宁欢姣好,杀之可惜。况且有硫磺在手,何不如法炮制,以解其患?求君上开恩,儿臣感激不尽。”
“臣有一言,不得不发。”孔达沉声道:“君上,宁欢自知有恙,却为一夕之欢而为太子致祸,是不忠也他日太子无人约束,又当如何荒唐?懿公之事,殷鉴不远,维请君上思之。”
卫君想了想,道:“从孔大夫之言,断其首,焚其尸。”
孔达告退,太子遬猩红了言望着孔达的背影,心中咒骂:“他日,汝必以此言而偿之。”
太子遬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却终日闷闷不乐,那挨刑讯的仆役见到后轻声询问:“太子脱苦于病,何以终日不见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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