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闻言心中震惊,自己准备的杀手锏反倒成了自己言语最大的漏洞。
“我干嘛画蛇添足啊。”公子卬心中捶胸顿足地悔恨,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假的,戴族和荡氏自己都自顾不暇,晋国更是分身乏术。
他估计现在晋国的赵盾正在和护送晋公子雍回国的秦军决战于令狐,哪里有功夫伸手千里之外的宋国。
谎言被戳穿,公子卬强装镇定:“我言尽于此,诸君爱信不信。”
鳞矔顺着这条线往回想,把公子卬前面的虚言挨个琢磨了遍。
撒谎这种东西往往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鳞矔冷声质问:“如果这么多家族支持你,你又何必来我营中赴险。公子前面的言辞肯定不尽不实。
我还想起来,我军到时,武、襄、穆族群起拥立于你。”
鳞矔顺势说出他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国内有三股势力,宋公御、荡氏与戴族集团,以及阴结襄、穆之族的公子卬集团。
这么讲就说得通了。荡氏与戴族集团有反志,昨夜被宋公洞悉,破之;但是没想到公子卬这么只毒蛇还栖息在他的身边,于是今晨遭到了暗算。
宋公的军力,不是你所能击败的,而是宋公自以为粉碎了叛逆,骄傲自满的时候,被你手下的人倒戈背刺。
现在公子卬的生死操之我手,而荡戴之辈新败而人心惶惶。社稷无主,我只要杀了你,再拥立一个新的公子,都城里面的军队还有什么大义阻拦我们三桓?”
“我们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成公的公子?”公子盻一阵见血地问道。
“你!”鳞矔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你是桓公的遗腹子,是根正苗红的嫡子。成公的子嗣中,公子江和公子杵臼下落不知,公子卬我们杀之,余下的公子朝、公子鲍甚至都没有成年。襄公的诸位公子都在武营中,戮之不难。如此,你就是我们桓族公推的新主,安靖国人,足以服众。”
“呵呵,我与荡族、戴族共谋推翻公子御,怎么会分属两个阵营。我斩杀公子御后,有人见我武功之盛,拥立我也再合情合理不过。不过我并没有答应他们,因为我与荡、戴之人有约在先,共举我伯兄公子江为新主。很遗憾,你的猜测从头到脚错得离谱。”公子卬道。
“那你说现在公子江何处?”鳞矔质问。
“昨夜已然遇害,如今尸首敛于我营中,正待择日下葬。”公子卬道。
“公子杵臼何在?”鳞矔又问。
“在公子江之家大夫,公孙孔叔的护送下,已先入都城。”公子卬据实回答。
“如果你所言不假,公子杵臼的继位排序尚在你之上,假使他尚在人间,你又凭什么觊觎君位?”鳞矔大声呵斥道:“分明是你巧言欺诈,我等岂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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