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触摸料理上限 (2-2)

而香气与味道更多的又取决于食材本身——他只是料理店大厨，对食材的选择并无太多话语权，只能在相当有限的范围内挑选。

这样一来，制作鱼类刺身对他来说几乎就等同于简单工作的不断重复——这对他技艺的提高毫无帮助。

系统的评分是如此苛刻，60并非较低水平，更不是意味着刚刚及格，40分才是“及格水平”。

60，这个简单数字对应的真正含义，已经是一个领域的大师，而70更是一个普通人能达到的巅峰。

到了这一步，简单的时间堆砌已经无法带来提升，甚至可能因为身体衰老、知识落伍等因素而开始走下坡路。

刘天星暂时还不必面临如此担忧，但他所面对的又来得更为粗暴直接、急需应对：

无双料理的狂想曲褪去之后，现实只剩下贫乏肉身所在的平庸与虚妄。

他开始难以听见食材的声音，耳边满是聒噪的客人喧吵。

他无法看见食材的味道，以往被他忽略的细节，案板纹理、桌角霉点，乃至极为细小的水渍，都在往他眼睛的蜂拥。

他触摸不到食材的活性，甚至无法想象食物入口该是什么样的美妙体验。

他双眼麻木，单调地做着一道又一道。

他渴望从这个腐朽平庸的世界中脱离，前往一个属于他的鲜活世界。

而比他更渴望的，更安耐不住的——是他右臂中躺着的蛸引刀。

蛸引刀震颤，激动到狂乱，紧紧抓住这个机会，高声向他许诺：

“汝将吾拔出，吾将赐予这虚妄世界以鲜活！”

刘天星浑身震颤，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

一旦他答应下来，哪怕没有像刚刚一样的罕见食材，他也能浸泡入无上料理世界。

不难想象，他的技艺将会飞速提高，80、90、100，甚至窥见100之后超出人类想象的门后世界！

这是蛸引刀的力量，属于它的规则！

因而

刘天星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口，用干涸沙哑的声音回应：

“我拒绝。”

三个字说完，他眼中精光又回落了下去，依旧是麻木而呆滞。

他看着乏味而平凡的食材，却来得格外认真。

看不见、听不到、摸不了，都没有问题。

“这个世界是平庸的，但也有我想要的鲜活，我不需要你赋予它什么，你许诺的才是真正的虚妄。”

刘天星切得是如此认真专注，甚至都影响到了久保禾田，让他频频侧目。

他只在料理店与刘天星有接触，而这是一种往日从未见过的状态：

一种以认真而非热情的态度，接纳现实的平庸。

现实毫无意义，一切皆是虚妄，没有关系，刘天星认可这种现实的“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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