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外,斜阳下的蝉声,喧嚣一如往常。
不过这些有点惹人烦躁的蝉鸣,并未影响王迪的听觉和判断能力。
当太医署许院使字字清晰的回复传入他的耳中时……
愣神有那么一瞬间过后,王迪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置信地疑问道:“天葵?”
天葵是个啥顽意,王迪当然知道了,不就是古时女子来例假的别样叫法嘛。
问题是,兴宁可是宫里送过来的太监,而非宫女或是秀女啊!
太监,虽说人家是挥刀斩情根进的宫,但别管是在歌以咏志前,还是在割以永治后……
从人家先天的本体属性方面来讲,哪特么来的天葵排泄渠道啊!?
若是孙太后这个便宜老妈真给他送女人暖被窝,那也没必要整的这么麻烦啊!
身为大明朝的皇帝,自己想临幸个娘们,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嘛。
再加上自己还没有大婚更没有子嗣,即便大大方方送几个娘们过来,满朝文武大臣顶多挑个于礼制不符的理由瞎逼逼几句。
没准有那愚忠之辈,为了宗庙社稷着想,他们还巴不得皇帝早日完成延续国本的重要使命呢。
如此这般想来,那眼前唯一能说得过去的,要么是许院使误诊了,要么就是他撒谎了。
“回禀陛下,天葵也唤作程姬之疾,是女子及笄前后…总而言之,女子来了天葵,便可嫁人为人妇了。”
眼前皇帝还年轻,生怕他不懂天葵是为何物,冒着被治罪的风险,许璟简单普及了下女性生理知识过后,又提心吊胆地继续言语道:
“陛下,兴公公的确是来了天葵!”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微臣也是经过再三确认以后,才敢来此向陛下禀报的…微臣口中所讲,当真是没有半句谎言啊,陛下!”许璟赶忙跪倒在地,信誓旦旦答复道。
欺君之罪,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是万万不能闹着玩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公公来天葵这种事,属实有点太过荒唐,也太过离谱。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会认为这是疯人疯语。
好在是,对于博学多才的许璟而言,他还是知晓历史中曾出现过这样的奇人。
“照你这么说来,兴宁是个女人了?”
问话的同时,王迪这心里头,当即就活泛了起来。
虽说兴宁长得很像大蜜蜜,但就凭他公公的身份,王迪也没有半点想做插花师的打算。
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找个啥样的女人不行啊,何苦非得去玩一个公公呢!
万一染上了病,再传染给整个皇室,那笑话可特么就闹大了。
只不过,如果兴宁是个娘们的话,那感情就不一样了!
“嗯…这个…”一时之间,许璟在苦思着该如何回复皇帝的问话。
他虽然不知道皇帝正在想些什么,但他绝不能为了图省事而一口认定兴公公是个女人。
皇帝身边,没有小事。
如若兴宁是女子这种事情传回到宫里面去,那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遭殃呢。
这对于医术医德双双俱在的许璟来说,此番答复,必须要慎之又慎。
讲错半点话,也许就要牵扯到宫中无数人的性命。许璟可不想自己临到老了,身上再担着如此多的人命,给家族后人带去不可预知的祸患。
“回禀陛下,但凡是入了宫的太监,无论是谁,都会有诸多衙门专门验证其身份的,这一点,想必是没人敢弄虚作假的。”
“依微臣所见,兴公公在儿时的确是男儿身,不过当他进宫去了势以后,他的身子,又慢慢变成了女儿身。”
“陛下,这等奇事,史书上也是有过明确记载的!”
生怕皇帝认为自己在胡言乱语,许璟搜肠刮肚回忆起史书上的记载后,连忙答复道:
“《宋史·五行志》当中记载了,宋徽宗宣和六年,东京开封城有一个卖青果的男子,竟像妇人那样怀孕还生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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