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宵转过身去,没再回头。
而随着他离开涂山,过了几日,阿雾的病情也终于有了好转的趋势。
连绵的阴雨天气持续了好久,阿雾也卧床了半个月,哪怕高烧退了,躯体也始终提不起劲头。
她没有再去过问那盒胭脂的事情,也不愿意同任何人说她那日的遭遇。帝君帝后也跟着担心了许多天……女儿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阿雾从小就特别懂事乖巧,有时候甚至会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她还鲜少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然而到处彻查了一遍,也没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期间,牧野不时会陪着她。
他心疼姐姐,变着法儿逗她开心,可他自己也明白,姐姐不过是看他辛苦,强颜欢笑罢了。
她的心好似就这么空了一块。
过后不久,瑞泽也前来拜访。
听到阿雾真是重病,不是刻意不见他,他更是急得火烧火燎,所以他也是违拗了仙帝的命令,甚至不惜与其大吵一架。不光是因为想见阿雾的心情迫切,更是因为,在多次争执里,他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父君怎么会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门第,种族,便是如此重要,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天堑么?
他被人引着前去阿雾的宫苑时,这里仍在下雨,风也悠凉,阿雾就坐在回廊的木栏,垂着眼睛看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这草叶。
她穿一身雪白中衣,衣袖裙摆处是水蓝色的渐变花纹。天快要放晴了,更似夏季快要到来之前的梅雨时节,幽蓝色的天空倒映在水洼里,顺带也映出她的身影来,如一尊琉璃女神像,垂眸凝思,久久未动。
阿雾并未发现有人接近,咒术带来的影响其实并未完全消除,可除了身体的不适之外,更多的像是某种情绪无法从心底里排遣出去。
而这些事,她注定不能同任何人分享。
她自然也明白,爱那样的人,本身就是错误。
……
瑞泽深吸了一口气,平定自己心绪后,迈步走了过去。
待到这脚步声逐渐接近自己,阿雾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抽身出来,看向来人时,她眼眸映着天空,也有淡淡的一抹蓝。
“瑞泽殿下,你怎么……”
她此时外裳未披,实在不宜见客,瑞泽身后有新来的小侍女怯怯道:“帝姬恕罪,是殿下不让我们通传……”
说罢,有拿了一条白色细绒大氅来,给阿雾披。
眼下天气并不寒冷,可她消瘦了很多,面色也苍白,需要这些外在保暖的东西。
瑞泽颇心疼地看着她,他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唐突了,与帝姬相见不过一面,虽然对方性子温和,不见得会发怒,但到底男女有别,应当避嫌。
瑞泽于是往后退了两步,面满是愧色:“帝姬莫怪,是我不该这时过来……只是我听说你病了许久,所以想来探视,眼下可好些了?不若我去请仙庭里的医仙过来?”
说起来,阿雾的病确实来得蹊跷。狐族自有法力高强的巫医,只是就连他们也看不出来是何种病症,只有其中最年长者,判定她中了一种咒术……可凡是下咒,必然会留下痕迹,但是反复究查,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咒术,于是这种猜想很快也被否决了。
阿雾咳嗽了两声,眸里染暗色,面却是在笑:“不碍事的,已经大好了。”
这自然是安慰之词。
阿雾对薛璟的转世,始终抱着极友善宽容的态度。小殿下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他发觉自己也没什么可说了,与阿雾并排坐着看了一会雨,尴尬地沉默了半晌,他总算决定为自己的告白铺垫一下。
其实,也就是讲一下次他离家出走来涂山,一路历经波折的经历。
他的故事,哪怕不加什么艺术加工手法,就已经够波折了,阿雾听得掩唇微笑,这一次笑意倒是发自内心。
她总觉得比起稳重可靠的薛璟,瑞泽的确要蠢萌很多……小殿下被保护得太好了,不必像薛璟那样考虑得面面周到,艰难沉重地生存,想到这些,她眼里笑意与泪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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