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城找了间靠近县学的客栈住下,季言安又跑出去给买了几件成衣回来换上,几人洗漱干净了胡乱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
次日一早,李堇和季言安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我们是在县城赁个房子住,还是回去和其他村民一起分块地再盖房?”
陶氏闻言摇头拒绝道:“不再回村里了,你们爹和爷奶的坟都没了,咱们和清河村,彻底没了牵绊了。”
叹了一口气,陶氏也不清楚自己是惆怅多些还是不舍多些,“之前我就想着要搬出来了,趁这个时机,就搬出来吧。”
“就是银钱都没了,我的包袱掉到沟里了,沟都被地裂吞没了,啥都没了,你爹送我簪子也没了。”
想到发簪是过世的季秀才送的,陶氏心又疼了起来,悲从中来,季言安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安慰,一致把目光投向李堇。李堇举起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咳咳……娘,没就没了,钱我们再挣就是了,以你绣花的手艺,咱们饿不死。至于,那个,簪子,以后让言安言平送您,攒一盒子,一天丢一只都能丢到老。”
“浑说什么。”陶氏被李堇颠三倒四的话逗得哭笑不得,情绪倒是好了点,“我今日去跟锦绣坊再拿点帕子回来绣,还要赔偿上批帕子的材料钱呢!”
陶氏绣艺精湛,之前锦绣坊给她的帕子都是上好的锦缎,上一批十条都丢在家里了,确实要赔不少的银钱。
“那我跟言平早上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先赁下来。”季言安安慰道,“娘别担心,我手头还有些银钱。”
“你那边能有多少,二十两顶天了,早知道娘多给你放点在身上。”
“县城赁个宅子,赁几个月顶多五两,等多两个月,我秋闱过了,举人的贴补就有二十两银了和十石米了,娘再绣点花就够家用了。”
好家伙,还没秋闱就惦记上了举人贴补了,这就是来自天才的自信吗?
李堇想了想也道,“我回头去看看,弄点吃食摆个小摊去。”
“这方法不错,大嫂的手艺好,要不是之前懒得做……”见李堇脸僵掉,季言平连忙捂住嘴换话题,“我也再去找个活计,就不去镇上了。”
说着季言平灵光一闪,觉得机会来了,“哥,我去武馆找个活计好不好?”
“我们去找宅子,边走边说。”
两兄弟结伴出门去牙行,陶氏也随后出门去了锦绣坊,李堇想了想,也去了坊市。她要看看,大家都摆摊卖的什么,调查调查市场。
“大哥,我听顺义说,县城有个威远武馆,是威远镖局大当家的父亲开的,老师傅身手特别好,打起拳来虎虎生风,威风霸道极了。”
顺义是镇上书店和季言平共事的另一个伙计,和季言平一样惦记着习武,两个半大小伙子天天在书店里惦记着武馆,不可谓不奇葩了。
这会说起最爱的武艺,季言平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大哥,顺义说,老师傅收学徒,不用束脩,还包吃,只要陪练和打杂……”
相比季言平的激动,季言安毫无情绪波动,平静地问道:“言平,你想学武?”
“当然了。”
“学武做什么?”
“学武我就做镖师,做护院,还能保护娘和大嫂。”想到她们被打成那样,季言平心里头仿佛窝了团火,“我要是身手好,别人就不敢欺负她们了。”
半大少年言语认真炽烈,季言安眼底染上了温情,看着弟弟的眼神温和了很多,“你若了做镖师做护院,就不能陪在娘和堇娘身边,怎么保护她们?”
“那我就不做镖师护院了,我护着她们。”
“一辈子跟在家人身边?”
季言平愣了一下,想说是的,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要什么?未来要做什么?”
“镖师护院?你千字文都没学完,给你签个单子你字都认不全,你怎么知道雇主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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