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时初,虽然金乌高挂,但秋日的太阳温暖而不耀眼,李堇和季言安沐浴着暖阳,回到了县衙。
刚进府衙大门,就听正堂传来“威武”声。
孙婆子不似在清河村那样泼辣霸道,声调弱了很多:“县太爷,您要给我们孙家做主,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断了我家老二的子孙根。”
现任的县太爷姓吴,年四十左右,留着两撇小胡子,高额大脸。
“季言平,可是你前夜潜入孙家作案?”
“冤枉啊大人,不是我。我没去。我就是路过孙家遛弯消食。”
“你看看,这可是你的头巾?”
“这是我的头巾,可能是前天遛弯的时候掉了……”
“放屁,你说掉了就是掉了,明明是你翻墙进我家伤了我家老二时,落在我家的。”孙婆子急急地打断季言平的回话,手舞足蹈地道:“大人,你别听他狡辩,就是他,我们家大郎亲眼见到他翻墙出去的。”
吴县令皱了皱眉,乡下村妇实在不懂规矩,咆哮公堂,罢了罢了,不与愚妇计较。
“孙大郎,可有此事?”
孙大郎低着头,小声地应了一句:“有的。”
孙婆子顿时如得胜的公鸡,咯咯咯地笑起来:“县太爷,您听听,就是季言平。”
“亲亲相隐,自家人作证如何能证实?”季言安带着李堇迈进正堂,躬身朝吴县令施了一礼,李堇也双手交握,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置于腰侧,也屈膝行了一礼。
吴县令满意地点点头,他就喜欢懂规矩知进退的人。
“你二人是何人?”
“回县太爷,学生季言安,丁卯年秀才,现于县学付学。这是……”季言安抿了抿嘴,脸颊微红,“这是我家娘子。”
李堇低头弯了弯眉眼。
“原是位秀才,不错不错。”
“学生是季言平的长兄,请县太爷容许学生为季言平辩诉。”
“可。”
“禀县太爷,民女是季言平长嫂,对此案内情颇为了解,民女可否出言?”
吴县令讶异地看着李堇,这小娘子倒是好胆色。
“可。”
“你方才说亲亲相隐?”
吴县令继续问案,季言安答道:“是的,孙大郎的证词做不得数!”
“确实如此。”
孙婆子急忙道:“你放屁,我说大郎看见他就是看见了。”
“放肆,咆哮公堂,还不跪下。”吴县令把手里的惊堂木拍得砰砰响。
孙婆子吓得跪趴在地上,孙大郎眼神闪烁,“我的证词做不得数,但我家二郎和石头也看见季言平从我孙家出来了。”
“我没有从孙家出来。”季言平急的大喊,看到大哥眼神,又冷静下来。
“石头,你来说你看到什么?”
“我就看到言平在孙家附近。”
“没看到他从孙家出来?”
“没有,我看到言平时,他就在孙家旁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孙家出来。”
孙大郎急急道:“那头巾怎么说?”
李堇怼了一句,“你们孙家爬墙入室行凶都干得出来,这头巾要么是我家言平掉了被你们捡了,要么你们进我家偷的呗!”
“如今证据确实不足以证明季言平行凶,你们孙家可有别的证据?”
孙家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以为头巾就算有力证据,怎么还不能判季家赔钱?
扫视了一圈堂上诸人,少了一位,季言安问道,“请问县太爷,被害人孙老二何在?可有衙役检验?”
“昨日下午衙役已经验过,确实是一刀扎中脐下三寸。”
“可否请孙老二上场,他是被害人,应该知晓谁伤的他。”
孙大郎闻言立马拒绝,“我二叔重伤在身,现在在医馆休养,不方便上堂,我二叔亲口说是季言平伤的他。”
吴县令不理孙大郎,直接命衙役去把孙老二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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