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很黑,还很冷,一路上,林晚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寒噤。
她用手机打着电筒,可是手机一下午都没充电了,忽的一下就没灯光了。
停机了。
夜里虽然黑,倒也不是看不清,隐隐约约的影子还是能看清的。
“林晚,在哪儿?”他出声问。
她伸手在江易辰的眼睛上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
她瞬间愣住了,才听他缓缓说:“我有夜盲症。”
江易辰一直有夜盲症,所以从小到大就开着灯睡觉,就算没灯,也会让手机亮一晚上。
他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只是在灯光很差的环境下,眼睛的适应能力也会变得很差。
像这种突然没了光源的情况下,他很难一下子适应。
“那我牵着你衣服?”她小心问。
没等江易辰出声同意,她就先伸出手拉住江易辰的衣角,她走前面,带着他走。
黑夜里,除了风声便是刷刷刷的树叶声,还有远处山涧汩汩水声。
“江易辰?”她喊。
江易辰:“嗯。”
“江易辰?”
“江易辰?”
她连续喊了两声,像只猫一样,声音软软的。
江易辰拍了拍她肩:“在这儿。”
“我知道你在这儿。”
“那你喊什么?”他有些好笑。
“就想你吱个声。”
他不说话,林晚就总觉得不踏实,恐怖片看多了,就怕自己牵的是个空壳子。
他语气上挑:“要不要爷给你讲段相声?”
“也行。”
“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
林晚听着,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江易辰,你这不是相声,是绕口令!”
“姐姐,将就将就呗,相声不会啊。”他笑着说。
夜里的长白山,空气很冷,冷到她都能感知到江易辰身上微弱的温度,甚至觉得那是暖和的。
“行吧,你接着念。”
林晚想,她找着一个江易辰不会的东西了,他不会说相声。
绕口令也行,能出声就行。
“花青蛙,叫呱呱,西瓜地里看西瓜,西瓜夸青蛙背背花,青蛙夸西瓜长得大。”
——
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样子,林晚也没觉得有多漫长,甚至想这十五分钟怎么过那么快。
进去的时候,她扯着江易辰的衣角认真叮嘱:“江易辰,你别走啊?”
“不走,等你。”
这荒郊野岭的,又是月黑风高。
厕所也没别人,她一边进去一边冲外面喊:“要不你给我唱首歌,让我知道你在外边。”
漆黑的晚上,吹着冷飕飕的凉风,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女厕所门口唱歌,唱得出来个屁。
他不禁问了一句:“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那要不你Rap......”
敢情挑战他自尊呢。
“快点,给你三十秒。”他催促。
“别啊,一分钟。”她着急忙慌地说。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接,没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她牵着江易辰的衣角往回走,走得很慢,比来的时候要慢很多。
他步子大,总会踩着她脚跟,开始两次说了抱歉,后面就也不说了。
再一次,她弯腰提鞋跟的时候,江易辰站着说:“姐姐,你这速度故意带我绕呢。”
她是故意的,被戳穿了。
“没,就我也有点看不清,得认认路。”
“行,那咱俩在外边睡一宿,看先冷死谁?”他挑声打趣。
一说到冷,林晚的冷觉感受器才像是被打通了一般,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下她也不磨蹭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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