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弟,我需要你应下我一件事儿,记住,以后切记不可再鲁莽行事,但凡有什么事都要多长个心眼,或事先与我商议一二,做好万全之策再出手,好么?”江羡淮记起昨夜之事,有些担忧师弟这鲁莽的性子会吃亏,免不了要出言叮嘱一二的。
杜仲听得自家师兄这番言语,知道是师兄挂怀,又为害得师兄担忧自己而感到歉疚。俊脸便做出了一本正经的沉稳,道:“嗯,师兄,放心罢,我记得了。”
符笙瞧着对面小少年这故作老成的一张脸,终是忍不住拿狐狸爪子捂住了嘴笑个不停。
杜仲听得她这笑声,似是不好意思般偏过头去,只那涨得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此刻的涩意。
江羡淮长眉舒展,薄唇微勾,好笑地摇了摇头。他拿手捏了捏符笙的狐狸耳朵,站起身来,朝杜仲道:“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师弟你也早些休息,如若认床睡不着,也别开窗望月消磨时光了,便打坐冥想念些清静经也好,保证你一定能快速入眠。”
杜仲点点头,起身把江羡淮送到了门口,便宽衣上床试图与周公相会了。
江羡淮甫一进入房门,符笙就自他怀里跳了下来,一溜烟跑上了床,四仰八叉地躺着,狐狸尾巴一下一下轻甩着。
她朝江羡淮嘟囔道:“今天行了一天的路了,是真的遭不住了哇……”
江羡淮轻整衣袍,在桌前落座,正拿着一卷书好整以暇地看着,闻言,便抬头向符笙望去:“很是遭不住,我行了一路,你便在我肩头睡了一路,我这肩到现在还是酸的,你说怎么办?嗯?”
符笙听得这话,“蹭”地一下跳起身来,下意识辩驳道:“哪有一路上都睡着!我明明只睡了一半的路程!行了这么远的路,要不是前半段有我陪着你说话,你得寂寞死!我不过是累了,打了个盹,借了你的肩头休憩,哪里就累死你了呢?”
江羡淮被符笙这一通“强词夺理”给乐到了,仿佛一路上缠着江羡淮讲话的人不是她一样。便故作惊讶道:“哦?那照你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才如此辛苦?那可真真是过意不去。”
符笙昂起那颗小狐狸脑袋,傲娇道:“那可不,我也不需你报答我,毕竟大恩不言谢,你只须……”
话还没说完,符笙便看到江羡淮慢条斯理地自袖中拿出了一个熟悉又带着一点点陌生的白玉葫芦瓶儿,上面刻了两个字:“炼妖”。
符笙咽下了刚刚要说的话,谨慎地盯着江羡淮。
江羡淮悠然自得行至床边,拿手戳了戳被吓呆的小狐狸,憋笑道:“怎能说出大恩不言谢这种话?我一般有恩都当场报了。你这身体本就如此虚弱,我竟还拉着你陪我聊天解闷,真是过意不去。”
说着,江羡淮便把那白玉葫芦瓶儿的塞子给拨开,在符笙眼前晃了晃,符笙那两颗狐狸眼也呆呆地随着葫芦瓶儿一块儿转。
江羡淮憋笑憋得难受,忍不住握拳掩唇轻咳一声,继续道:“这炼妖壶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现下就把你放进去,你只需在里边经受九百九十九道三昧真火的煅骨炼髓,必定会脱胎换骨,浴火重生,修为大增,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十分有劲,十分不会累。怎样?准备好了么?”
符笙看着江羡淮这样,心里打起了鼓。
这两天她跟江羡淮相处,见他并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便有些忘形了,忘了他毕竟是个道士,忘了自己毕竟是个妖。也是,妖么,合该就是要被道士除去的。
符笙定了定神,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往床边挪去。
然后转头便朝江羡淮脸上吐了个术法,两只狐狸腿儿一蹦,便要往旁边窗户外蹦去。
江羡淮早料到她会这样,一偏头躲过了符笙的袭击,身子前倾,悠然一扬手,便抓住了符笙那条狐狸尾巴,符笙脑袋朝下吊着,伸出了四只狐狸爪子胡乱扑腾着。
江羡淮故作惊诧:“怎的?怎的突然打我?难道是嫌我这个提议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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