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知道,我守护了上百年的葵莘家人,也会善待他,给他温暖。”
“少了一个父亲,却多了成千上万的亲人,我想他定然会欢喜。”
“我在这里先谢过诸位。”说罢,慕城主拱手弯腰向台下行礼。
众人连呼不敢使不得,也连忙行礼,腰弓得更深些。
一礼结束后,慕城主又严肃道:“我自知我这些年做得不够好,想着也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爹爹?”“世伯?”苏若和慕采栀的声音同时响起,慕城主却抬手制止了她俩发言,又继续道:“这样吧,明日我会张贴出,有关于新任葵莘城主一事的告示。现下,还请诸位都散了吧。”
“也好让我处理一下私事。”慕城主再次拱手。
台下场面乌泱泱一大片,以至于只看见人头攒动接连离开,而看不清身形与面貌,姚童方也被迫跟着离开,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直至完全看不见慕家高悬的牌匾,他才黯然朝姚府走去。
“去个人,去将今日发生之事,悉数告知苟家主。”等等,回来,再加上一句,就说,“请他勒紧了脖子做人。”
去吧。
慕管家看着城主这般模样,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便对着那一路小跑的护卫,扬声道:“你回来。这一趟我得去走上一遭。”
慕夫人看一眼,神叨叨突然说要退位的夫君,又看一眼神叨叨为了趟苦差,而兴奋至极的慕连,叹息一声,接过孩子,小时初不安的左右轻轻蹭了蹭她的臂膀,慕夫人打着拍子轻轻拍在他背上,没过一会儿,他便又沉入梦乡睡得香甜,徜徉在无忧虑无烦恼的梦境之中。
苏若拉着慕采栀来到他身旁,不解道:“世伯怎得要退位?这事情没您想象得那样遭,您不必顾虑。”
慕采栀好不容易强忍了一天的眼泪,在这一刻,却再也忍不住,哽咽道:“对不起爹爹是,是女儿连累了您”
他拍了拍两人的肩头,语气温柔道:“闺女,不关你的事。是我劳累多年,如今觉得累了,便想退居一隅,也享享人世间所谓的儿孙满堂之福。”
他是真的累了,他觉得他愧对慕采栀母女,而对于慕采栀被囚禁一事,他把责任都归于自己。
今日天刚破晓之际,慕城主稍微眯了会,脑中出现的便全是慕采栀满身伤痕,倒在血泊中,嘴角还低喃着救命一般断断续续话语的场景,他醒来时满头冷汗,而脸上也布满了斑驳的泪痕。
他想去弥补,尽量的弥补这百年以来,未尽到作为夫君与父亲的责任,而他对于葵莘来说,尽职尽责,再没遗憾。
苏若张了张嘴,却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或许慕城主的决定是对的,只不过,事发突然,孩子年幼,她内敛优雅心性纯良的采栀姐姐,历经此劫后,是否能担得住此重担。
慕采栀再也忍不住,嚎啕哭倒在慕城主怀里,这可把慕城主吓坏了,大惊之下连忙喊夫人过来查看,慕夫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能哭出来是好事,哭出来就没事了。”
慕城主狐疑下也没办法,只得学着夫人哄孩子似的,轻轻拍在她背上,拍着拍着,他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翌日一大早,甚至是苍穹的明亮还没唤醒沉睡中的葵莘城,而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昏黄摇曳在浓黑色的雾霭中,巍峨城头轮班站立的护卫,正眯眼借着远处篾黄的隐绰光线,细细查看底下大树旁,立着的幢幢黑影,究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半倾的身体突然被大力拉回,护卫吓得直哆嗦,双手连忙握紧一直放在胸前壮胆家传阔刀的刀柄,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眼神左右徘徊,大惊之下他也不敢回头看。
直至那双大力之手,将自己猛得掰过去,护卫瞪圆了眼睛,手中的刀柄被他捏得汗来,惊愕之下,看见得却是同伴蹙着眉毛,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道:“你想死也别挑这个时机啊,真是晦气。要是你真想死,干脆就明天吧啊,明天再死。等告示贴出来,你在以死明志,还落得一身美名,这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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