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这不是一个常见的孩童,而是一只跌跌撞撞的胡乱跟随在,某只陌生同类母体身边的小兽/幼崽一般。让初雨冷寂如灰烬的心灵深处,也不由产生了些许波澜和涟漪,因为她已注定没有后嗣。
“接下来得日子里,朝堂的局势只会越发紧张,要小心有人在京中浑水摸鱼。”汤池中的江畋又继续交代道:“之前有人冒认安康王府的人,就是一个警兆;或许绮楼背后的那些人已不再可信。”
“或者说,在此之前的足够利益和威势之下,他们或许还是相对可靠的;但如今在朝堂背景的倾轧之下,此辈也没有办法保持独身起身的中立,或是干脆就失去了,对京中地下势力的基本掌握。”
“反而是公孙世家,或者说忆盈楼那边,可以通过娉婷或是杜七娘,保证更进一步的合作与协力;但其中同样也有若干不同态度和立场的派系;因此在日常有事,最好直接联系当代的公孙大娘。”
与此同时,剑姬娉婷冷不防落在,一名正在看书的娇小女子身前;只见她一头乌缎般长发梳成垂云髻,散发柔顺的附在两颊,面色洁白如羊脂玉,吹弹得破,眉如远黛、目盈如水,尤显清丽脱俗。
“你……原来,已经恢复到这地步了。”剑姬娉婷不由当场惊讶道:“那为何几次三番的本家娘子,带领你们出园子去散心和踏青,你都不愿下来动一动呢?至少,也能和他人说上几句话儿……”
“恢复了又如何。”娇小如人偶的明翡眼中异常冷冽道:“难道除了此处妾身还有别处可去么?就算恢复了就能随心所欲了么?多亏我家人做的孽,只怕妾身走出院外,一个时辰都活不下去了;”
“保不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却比生不如死还要更糟;毕竟,这世上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在妾身身上找到,所谓禹藩萧氏隐藏的秘密;是以,一个又聋又哑还不能动的孤女反倒安全了。”
“更何况,身为女子难道不要嫁人,不要侍奉夫君么?至少他肯怜悯我,愿为我这个废人留下一隅枕席;我只恨不能以藩家之女的身份,成为他的贤内助而已;更不敢妄想,与那位好大妇相比。”
“所以,还请娉婷替妾身守密一二;先生怜惜妾身不能动,也不能言语,这才分外施以恩泽;视若床帏相伴之物。倘若你就连这点指望都要剥夺了去,那妾身也唯有一死以决了。”她冷声决然到:
这时,远处突然走来了黑纱蒙眼。手中端着茶盘的阿云,却是轻车熟路、毫无妨碍的绕行过一众障碍,走到了重新变成精致人偶一般,动也不动的明翡身边;对着蹲伏在阑干上的剑姬娉婷柔声道:
“可是娉婷,下来一同喝些饮子如何?”与此同时,在娉婷身后突出的一丛树枝,也突然弹动着缩了会去。与此同时,水波荡漾的汤池内,再度恢复了平静,而阿姐也轻轻喘声喊道:“舜卿……”
随后,从纱帐背后走出一个高挑丰美的身姿,一身开缝到腋下的天青缎面无袖短旗袍,配合长及腿根的半白绡纱筒袜,浸湿在汤池之后的贴身紧致、纤毫毕现,顿时就将江畋的关注力吸引了过去。
是夜,位于盛乐坊的计相刘瞻府上,例行举办的私家欢宴也倒了尾声;刘瞻本人也在贴身剑姬的搀扶下,略显熏然的回到了专属修养的颐年堂内。然后,看着书房中端坐之人,他顿时就醉意全消。
“相公们不愿令你进京,自然是有所苦衷和内情的。”刘瞻不由深深的叹息道,迅速掩上书房大门:“所以,我就只能自行寻求一些答案了,也就是刘公熟稔一些,还望不吝指教。”江畋轻声道:
“也罢,以你之能,想要探寻的内情,又能藏得住多久呢?”刘瞻再度长叹了一口气:“反正这次的政事堂易位之后,只怕老夫的任期,也没剩几年,兴许还望指望你照拂一下,身后得家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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