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由眉头一别,想要询问这是什么情况;就见远处前院隔门和廊道的花树之间,由锦瑜引着一名身穿青袍和虫壳胸甲,头戴皮弁冠的武官,缓步走到这处小亭的不远处,顿步行礼道:
“暗行御史部西京分部,外行兵马院,当值的留营兵备;监司第二讨捕官、折冲都尉张武升,见过夫人。愿夫人及诸位娘子,金康长福。”而阿姐见到对方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和煦笑容。
虽然来得不是与裴氏本家渊源深厚,府兵出身的另一位外行都尉李环;但作为金吾子弟出身的张武升,与第三位外行都尉林九郎一样,都堪称是郎君麾下一手提携得,颇为得力和可靠的心腹之一。
以至于,近些年在西京里行院内,有“三将四傔”之说,分别代表了外行人马和内行队员中,最为精锐和资深的战力;也是那位掌院的监司不在京中时,专门负责应对异变和镇压各方的核心力量。
因此,阿姐也没有想到,自己递出去一份名刺,会把他直接给召唤过来了;本以为来一队外行士卒就好了。要知道,作为外行兵马院最初创始人之一,张武升同样也是个当下炙手可热的的大忙人。
虽然他以折冲都尉的军职,麾下直领一营(超编的1200员)兵马而已;但在其他两位资深都尉李环和林九郎,或是作为救火队领兵出击在外,或是充当机动队巡行在关内道时,就是他当值兵马院。
不但要负责京中兵马院各营,及候补序列的大小庶务;同样还要分批训练一些,在京的南衙十六卫、五府三卫的将士,乃至定期提供协同和对抗的演练;乃至根据地方上的传报,更新战术和器械。
而到了地方上,除了外行兵马院的本部人马之外,往往还会有协同行事的诸卫将士;以及就地征调的府兵、团练和镇戍兵;还有数量不等的民夫,专供善后的劳役所需;因此,形同领军独当一面。
堪称是位卑权重,虽无有将军之名,却拥有将军之实的特殊存在。因此,也可见对方的重视程度。而这些来自日常送报清奇园的文书中,诸多内情记要,仅在阿姐脑中略微闪过,就变成了温声道:
“只是一点家宅相关的小事,却是劳动张都尉亲自前来了,妾身实在不胜惶恐。”然而张武升闻言,却将腰身压得更低道:“不敢当,夫人言重了,在下深受官长恩德,无以回报只能略表心意。”
“既然如此,也无需这般生分。”阿姐看着他诚然惶恐的模样,也顺势叹了一口气:“郎君临行前,专程将他的弟子托付于我;现如今,她家中出了一些是非,无以容身,不得已前来投奔于我。”
“妾身一介女流,诸事多有不变,所以,只能姑且寄望你们这些,郎君麾下的部旧,能够酌情施以援手了。”张武升闻言也当即挺直腰杆,振声喊道:“在下及麾下儿郎,但凭夫人吩咐便是了。”
于是片刻之后,一队新派来的外行军士,值守在了清奇园的门外;而另一队则是以便装,悄然隐入了附近的街巷中。也毫不意外的遇到了,另外一些抱着类似目的的同行,却毫不客气将其驱逐走。
有过了半响,亲自坐镇前院的张武升,也等来了前往梁大使家宅的另一批部下;除了抓获一干乘机盗抢财物的奴仆和浪荡子外,还将一个人也给带回来了;就是被遗忘在房内等死的梁府管事老杜。
只是,经过了里行院的内研院医官诊察,突然急病发作陷入昏迷不省的老杜,乃是被人下毒所致的结果。另一方面,被粗暴赶回去的安康郡王府长史,似乎也没有了下文;但阿姐并未忘记这一茬。
然而,在事后重新派人上门询问时,却有些意外的得知,当代的安康郡王并不在京中;自然也不曾派人去梁府迎接,所谓的外甥女。更别说主动上门的那名王府长史,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之人假冒。
这就让事态,变得越发扑朔迷离和复杂纷呈起来了。因此,当身在幽州主持后续追查和审讯的江畋;突然接到来自阿姐的隔空呼唤,并且得知了这番内情不久,来自三司院的千里电传也紧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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